何姝雅和尹驀然他們已經去準備後續的恢複。
知樂感覺眼前紅色的眩暈一層一層終於散的一幹二淨,始終懸在半空中的心也漸漸落了下來,好像沙漠中拚命奔跑了幾天幾夜的人終於看見綠洲就在前方。顫抖著深吸一口氣握著風希樂的手,開始絮絮叨叨的說著:“希希,太好了,你還活著,活著。爺爺奶奶一定很開心。你沒事了,等你好了,我們去看他們。他們一定高興……”感謝上天,讓他活著……
蘇葉也在,看著說個不停的知樂,再看看安靜躺著的風希樂,仔細想了一會:“叔叔,你快點醒過來,交我吹曲子。媽媽聽了就不囉嗦了。”輸液液體一滴一滴地流淌,機警的重症監護室裏,風希樂的睫毛輕輕顫抖了一下。
秦沈星處理完公司的事情,就匆匆忙忙的趕到醫院,走到病房外夕陽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很常。本想開口喚人。但是眼前的一幕有些刺目,知樂握著風希樂的手,絮絮叨叨的說著什麼。她半低著頭,垂直的長發滑下他的臉頰,她瘦了很多很多,下巴變得尖尖的,她的眼圈紅紅的,濃密的睫毛上還有淚水未幹的痕跡。蘇葉在一旁擠眉弄眼的摸摸抓抓。
他屏息望著他們。看了良久,她卻專注地望著病床上的風希樂,根本沒有察覺到他的出現。他喉嚨幹啞地伸出手。想叫蘇葉,想叫她。那隻手停留在空氣中,是想要抓住她嗎,她不是已經是自己的未婚妻了嗎?還有自己的兒子,這些都是自己的。那晚和風希樂說過的話響起來“知樂的幸福我能給,隻有我能給。”現在隻不過是朋友間的照顧,可是還是想要讓她注意到他,他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些什麼,隻是覺得身體一陣陣地冷,這種寒冷甚至超過了蘇葉逝去的那一刻。
而她看到的隻有風希樂。就連兒子也沒有注意到自己。秦沈星的手指僵硬在空氣中,整個人也如風化的時候般隨著空氣一點一點被吹散……
“爸爸,爸爸。媽媽爸爸來了。”蘇葉回頭了就叫了知樂。知樂回頭看他帶著蘇葉走出來:“下班了?”
“嗯,我帶來吃的。你和蘇葉多吃點。”臉部線條柔和了些,溫度回升了,心不再空不再冷了。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都在,都看著自己。
深夜。皎潔的銀月掛著天邊,看著風希樂的身體在歐陽醫生檢查下逐漸恢複,趙知樂便帶著不肯離開自己的又困倦的蘇葉回家休息。
何姝雅終於能獨自一人站在重症監護室的玻璃窗外陪著他。透過玻璃窗,她可以看到裏麵的風希樂。他身上都插滿了各種管子,麵色蒼白,虛弱的從出了手術室一直在昏迷中沉睡,透明的輸液液體一滴一滴流入他的身體,心電圖監護器的屏幕有規律地跳動著。手術是順利的。隻要再度過手術後的危險期,就不會有大的問題,醫生這樣告訴她。之前知樂的絮絮叨叨讓他已經有了一些意識。
透過重症監護室的玻璃窗。何姝雅忽然有種茫茫身在夢中的感覺,他真的沒事了!自己還能看見那個溫文爾雅的笑容。遠遠地隔著玻璃凝視望麵容蒼白的他,眼睛都不眨,如同他是一個幻影般。不敢呼吸,仿佛那呼吸的小小動靜會將他的幻影驚得破碎掉,消失不見似得。
何姝雅深深地久久地凝注著他……。
風希樂醒了,讓擔心他的人終於可以安心睡覺了。然後就陸續有人來看他。他母親捏著他的手,驚魂甫定,“樂樂,醒了就好。媽媽給你做好吃的,幸好現在沒事。我的樂樂沒事了。”風母還是一臉的驚喜中。
風希樂心裏酸澀,“媽媽,我沒事了,讓你們擔心,真是對不起。”
風父仍是板著臉,“好好養病,老伴走,我們別打擾他休息。樂樂,你一直都有自己的主見,也有擔當,不要多想去做你該做的事,這件事你做的不對,但你是我兒子,我們不怪你的。”
風希樂有些愧疚:“爸爸”,斟酌了一下,“這件事我已經考慮好了,你不用擔心。”
風父點點頭,“那你休息。”
然後是衣沫、尹驀然、吳蘇華他們都來了。風希樂看著他們聊天,說最新的時尚快訊,什麼哪支股票綠的不成樣子,那個地區的房價又被吵了起來等等。風希樂很喜歡這樣的感覺,自己的親朋好友都健健康康的,大家嘮嘮家常,說說身邊的事,安心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