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章.片刻溫暖(1 / 2)

從母親去世後,曾經的我有多渴望他現在就有多疏離他,壓根不把他放在心裏,可現在......他留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原因是我。

他的愛很深沉,沉到我一直忽視。

我忍著心裏的酸楚匆匆的離開寺廟,在回家的路上接到一個久違的電話,電話那端的嗓音特別欣喜,“沈總,研究有了新的進展。”

“陳年,時間來不及了。”

給我打電話的叫陳年,是一名醫學教授,

五年前我委托曲靖找到他就一直替我做事。

我打小就有血液病,即使做過手術也經常複發,我很反感這點,就讓曲靖專門找了個團隊替我研究新的藥物,想根除我這個後遺症。

陳年驚訝的語氣問:“沈總是什麼意思?”

“見麵再談吧。”我說。

他替我辦了五年的事,現在臨了頭去見一麵也算是一個了結,我讓司機改了目的地去了蓉城科技大學,到了我就給陳年打了電話。

我從沒有見過陳年,電話打過去時不遠處一個發際線堪憂的中年男人接起了電話,他取出手機接通小心翼翼的喊著,“沈總?”

我笑說:“我在你後麵。”

陳年轉過身立馬向我跑過來,伸出手靦腆的笑說:“沈總,我們這是初次見麵呢。”

我和陳年認識五年一直都是電話溝通,這幾年他雖然沒有提供出根治我後遺症的新藥物,但在其他方麵也有不小的突破,為我名下的藥物公司提供了不少的新藥賺了不少的錢,曲靖特別看重他。

我握住他的手,笑道:“幸會。”

陳年與我隨意的聊了幾句就帶我去了他的實驗室,在實驗室裏他滔滔不絕的講著他新研究的成果,我站在他的身側耐心的傾聽。

待他介紹完之後,我才語氣平靜的解釋說:“我的身體已經撐不住了,頂多還有半個月的時間,這次的新藥......具體怎麼做你可以和曲助理溝通,我晚上會給他打個招呼,他會全力配合你的。”

我如今的身體已經不是靠這些藥物就能治好的,陳年聽聞沉默半晌說:“沈總,要不我們試一試?萬一還有機會呢?你別放棄……”

我打斷他,“投入生產吧。”

與陳年分別後我沒有第一時間離開,我順著雪路往校園深處逛,路過一間大教室,講台上的講師很年輕,兜著一件白色的襯衫,領間係著一條黑色的領帶,白皙的手腕處掛著一串打磨光滑的佛珠。

那人的嘴唇很薄,五官看不太真切。

我刻意向他走近了兩步站在門口,眼前這人瞧著和喬司年差不多大,五官俊朗精致,從內到外透著一股千帆過盡的成熟內斂。

他察覺到門口的我,偏過頭望著我問:“同學你是?”

他的嗓音溫潤,眼底卻是極致的冷漠。

我呆在原地一時沒來得及回答,聽見裏麵的學生笑著打趣道:“談教授,你瞧小姑娘一臉癡迷的模樣,肯定是你的追隨者啊!!”

眾人起哄,“小姑娘喜歡我們家談教授啊,悄悄告訴你哦,我們家談教授還沒有女朋友,別說,小姑娘這模樣長的還挺精致的!”

名叫談教授的淡淡的看了我一眼,隨後讓我進教室坐下,我哦了一聲正要進去,陳年的聲音急匆匆的喊著,“談教授,那是我姐姐家的孩子,今天來學校玩呢,估計是迷路不小心跑到你這兒了!抱歉打擾你上課了,我這就帶她離開,沈......從梨走吧,我送你去校門口。”

我偏過腦袋問:“我想聽談教授講課可以嗎?”

陳年麵色驚訝,立馬反應道:“嗯,那我待會來接你。”

陳年離開之後我進教室選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坐下,耳邊傳來幾個學生的嘀咕聲,大家都討論著我是陳年的外甥,家裏一定很有錢。

聽他們嘀咕我才知道,發際線堪憂的陳年家裏很有錢。

耳邊太過嘈雜,我手心撐著下巴偏頭望向窗外,雪花紛紛,操場上已積了厚厚的一層,有不少的人手裏揣著雪團和夥伴們追逐打鬧。

雖然聽不見笑聲,但他們一定在笑。

想到這,我忍不住的勾唇。

十八歲那年我就開始管理公司,在此之前都是請的私人家教,沒怎麼正兒八經的上過學,自然也沒什麼朋友,其實我真的很羨慕他們。

講台上的男人嗓音低沉溫潤,我聽著上癮,在教室裏一坐就是兩個小時,直到教室裏的人走完我才起身離開,順著積雪的路快到校園門口時,我瞧見剛剛還在講台上講課的男人,此刻正在和一個學生交流。

我路過他,他忽而喊住我,“沈同學。”

我不解的望著他,聽見他問:“不等你舅舅?”

我搖搖腦袋笑說:“他讓我先回家。”

他點了點頭,語氣溫吞道:“嗯,路上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