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點名要求出去，蕭情也不好一直賴在這裏，再說不管自己的選擇是什麼，她都會尊重慕堯煊的選擇，隻不過，她是不想放棄眼前的機會，才想要賭一把。
“好，你們談。”
高跟鞋聲音響起，門輕輕被關上，隨著蕭情的離開，房間中隻剩下了兩個人。
慕堯煊冷眼看著沐念初低迷的神色，心中的焦躁和怒火越燒越旺。
“過來，我的手不能動了，喂我粥。”
命令一般的語氣卻不容拒絕，沐念初抬眼看了他一眼，眼神十分地悠遠，她抿了抿唇，並不想按照他的想法辦事，於是她轉過了身，打算離開。
然而，不知道何時門竟然上了鎖，沐念初不管怎麼扭都扭不開。
她歎了一口氣，想必是安離看見蕭情出來以後，直接幫她鎖上了門。
“我不要。”
沐念初沒有要妥協的意思，不過是一碗粥而已，換作往日她也會喂，可是現在他已經找到了很好的替代人，有些事她可不想幫著做。
“沐念初，你現在的自由都是我幫你贖出來的，你有什麼資格站在那裏跟我說不要？”
慕堯煊永遠都是那個慕堯煊，即使他現在坐在床上根本就不能怎麼動，但是他的話依然說的很強勢。
這一路走來，她不知道自己受了多少慕堯煊強勢的對待，沐念初本人早就已經習慣了，可是現在她不想習慣了，果然是會掙紮一點比較好。
“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我再走回夕陽館就是了，難道長川雅正會不管我嗎？”
聽見長川雅正的名字慕堯煊便覺得全身上下都再起雞皮疙瘩，他的眼神冷了冷，顯然是根本就不想跟沐念初談起這個名字。
他握緊了拳頭，看著一臉冷漠的沐念初，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讓她不斷地逃離自己的身邊。
“夠了，我不想再聽你提起那四個字，我隻想問你，你是不是真的一點都不在意我了？即使我把你救出來了，你還是不願意再次接受我？”
慕堯煊一改強勢的態度，他的雙眼看起來格外的惹人憐憫，裏麵盛滿了瑩潤的水光，憂愁的水波正在輕輕蕩開。
站在門口，沐念初低垂著頭不想去看慕堯煊的眼睛，她向來如此，別人要是強硬地對她，她就能硬到底，可若對方說著軟話，露出可憐的表情，她的很多決定，都會被動搖。
“慕堯煊，我們重新做朋友好不好，我原本很想逃的遠遠的再也不見你，可是你我都未必真的能放下，但是……但是我的心中始終存在的陰影，不安定的生活和失去的孩子已經讓我變得焦躁不安了，我現在隻想一個人安靜的呆著。”
沐念初的語氣近乎哀求，慕堯煊覺得自己的手一寸寸地變冷，心中也愈發的迷茫了起來，要同意嗎，可是他無法接受沐念初離開自己，和他做朋友，不同意嗎，可是她如此的痛苦，似乎每和自己在一起的下一分鍾就是一把刀插到她的心上。
“我們回不到以前了嗎？”
慕堯煊緊皺著眉頭，雙眼之間溢滿哀愁，他無神地望向遠處，寂寞的剪影慰貼著雪白的牆壁。
沐念初咬著牙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曾經之所以成為曾經，那樣美好，是因為不可追。
如何回到以前？
若是真的回到以前，她恐怕不會做出和當初一樣的選擇。
“對不起，我們更適合做朋友，如果你不接受，就讓我和你做陌生人。”
站在床前，沐念初的眸子認真的看著慕堯煊期待的目光，她不想說出這樣的話，可是猶豫卻未曾為她帶來任何的好處，隻是不斷地讓慕堯煊以為自己還留有餘地。
如果言語可以化成刀刃，慕堯煊覺得此時此刻自己的心恐怕已經千瘡百孔了，她麵無表情的臉就像那次在夕陽館中一樣，眼神決絕，嘴唇刻薄如刀。
兩人已經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他改變不了她的決定，而沐念初也已經決定不再在原地徘徊，或許，做回當初的陌生人是兩人最好的歸宿。
心如刀割，慕堯煊卻不曾在臉上表現出一分的情緒，窗外的光斜射在兩人之間，像是一道拉長的分界線，心與身皆是背道而馳。
“我無法跟你做回朋友，愛過的人隻能做陌生人。”慕堯煊緊繃著臉，目光移向了別處，如果看向她的眼睛，自己一定會心軟的吧，隻會不斷地哀求她留下來，而她明明一點也不想留下。
他從來都是勉強她，或許這一次他真的應該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