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念初心裏直含冤,天知道,她這純粹就是條件反射,或者是自我保護,畢竟慕堯煊情緒實在難以掌控,說變臉就變臉,沒點預兆。
她努力地措辭著,盡量不激怒慕堯煊:“其實……我也不是怕你,就是……沒事的話,我可以去休息了嗎?”支支吾吾了半天,沐念初牙一咬豁出去了般說道。
慕堯煊眼裏帶著笑意,目光中帶著灼熱,緊緊地盯著她微微抿著的唇,漫不經心道:“那我不許呢?”
沐念初頓時有些語塞了。
“如果你這會沒事的話,幫我找一下資料。”慕堯煊回到了辦公桌邊,打開筆記本,看了起來:“對了,幫我倒杯水來。”
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沐念初很想說,我有事,我很困了,我想睡覺。
慕堯煊是故意逗她的吧。
但看著慕堯煊收斂了神色,盯著筆記本,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敲擊,似乎真是在工作。
她遲疑了一下,便有些認命地拿起桌上的杯子,到書房旁邊的茶水間接了杯水,櫃台上有茶葉,她眸子轉了轉,自作主張地放了幾片。
至於慕堯煊晚上能不能睡著,那就不關她的事情了。
重新回到書房,將水放在桌子上,沐念初說道:“水給你放這裏了,我放了茶葉。”
慕堯煊頭也不抬,淡淡地嗯了一聲,就在她在走和留下之間徘徊的時候,慕堯煊又拉開桌邊的抽屜,遞給她一遝文件:“待會幫我找一下我需要用的資料,坐這邊來,比較方便。”
“哦。”沐念初看了看他旁邊的座椅,沒有猶豫便走了過去,這些文件都是意大利原版,沒有經過翻譯的,但對於沐念初來說,並不是很難。
側頭和慕堯煊對資料的時候,可以看到他冷峻而完美的側顏,睫毛很長,卷翹著,如果不是慕堯煊身上的戾氣,或許可以和清秀這倆字搭上邊,不開口說話或者閉著眼睛的時候,像個優雅的貴族王子。
隻是估計沒人敢形容他長得清秀,那雙目光太具有震懾性和攻擊性。
靠近他身側,可以聞到清涼的青草味,這樣冷冽而清冷的氣息,是她所熟悉的。
沐念初心裏雀躍著,突然很享受靜靜地和慕堯煊待在一起的時光,心裏的甜蜜滿的快溢了出來。
不知不覺間,她撐著腦袋的手臂慢慢地滑到桌子上,眼皮也沉著地黏在一起,最後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起來。
過了一會兒,慕堯煊將目光從筆記本上移開,側頭看著她的睡顏,眸中泛起點點溫柔,“沐念初……念初。”
叫了半天,沐念初睡得很沉,沒有絲毫反應。
慕堯煊輕笑一聲,將筆記本關掉,從輪椅上起身站了起來,手臂從她腰間穿過,將她攔腰抱了起來,沐念初哼唧了幾聲,兩手幾乎在同一時間,攀到了他脖子上。
……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沐念初先睜開眼睛適應了一下窗外的光線。
隨即她感覺這環境不對啊,她猛地睜開眼睛,眨了眨,又揉了揉眼睛,這的確不是她的臥室,瞪著那盞水晶吊燈。
這是慕堯煊的臥室,她怎麼睡這裏來了,騰地一把掀開被子,下了床,慕堯煊被她的動作驚醒,神色淡然地看著她驚慌失措地站在地上。
“我怎麼睡在這裏?”沐念初兩眼圓睜,瞪著床上好整以暇的某人,“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說出這句話來,沐念初臉色一下子就紅了起來,她這才低頭看了看衣服,鬆了口氣,根本就沒換。
最近好像發生的靈異事情越來越多了,比如醉酒那晚,誰給她換的衣服,昨晚又是怎麼進的房間,她有些懷疑地看著慕堯煊。
“我讓人將你抱進來的,傭人就將你放我房間了,你以為我會乘人之危?”慕堯煊看出了她的疑惑,神色無比正經,嚴肅著臉,似乎真的和正人君子一樣。
她還是有些不信,慕堯煊對她做的過分的事情,也不算少了。
“過來幫我。”慕堯煊見她還愣著,有些吃力地起身,打算從床上坐到輪椅上去。
兩人差不多分房睡了一個月有餘,猛然間又回到了那種親密接觸的日子,她心理上還有些不習慣,但伺候慕堯煊這麼久了,手腳倒是也沒生疏,將他攙扶下來後,自然而然地又給他穿上衣服。
動作嫻熟,一氣嗬成,期間慕堯煊目光如鷹隼般銳利,緊緊盯著近在咫尺的女人。
而沐念初渾然不覺,自己此刻就像隻懵懂純良的小羊,走入了頭狼的狩獵範圍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