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和方林分手以後,葉姍一直生活在思念的痛苦裏,常常半夜會突然醒來,想起兩人在一起的點點滴滴,真的就如做了一個夢一樣,恍惚之間,她會迷糊,好像方林會在某一刻打電話過來,說他在出租屋等她。
清醒過後,她清楚地明白和接受了這個現實,兩人說不見就真的再也不見了,以前說好的永遠在一起,終究成了鏡花水月,如肥皂泡一樣五彩斑斕卻瞬間破碎。
好在鍾月娥並未再到幼兒園散布消息,那些同事和家長些在議論了段時間後,也就漸漸把這事給淡忘了,生活回歸了平淡,這樣也好,這樣也好,至少不用承受雙重的壓力。
隻是每次看到升職後的張老師耀武揚威地從自己身邊走過,葉姍心底就有說不出的難過。原來,這段感情留給自己的,到最後竟然隻剩這點笑柄了,讓自己苦苦等了十幾年的升職機會,化為了烏有。
她開始把自己業餘時間排得滿滿的,接了很多瑜伽的私教課,經常下班以後又開始去上課,每次回家已經很晚了,母親心疼她,“姍兒,你這是何苦,遲早有一天把身體給累垮了,你讓筱雨怎麼辦,讓我們老兩口怎麼辦?”
葉姍到床邊看了看已經熟睡的筱雨,有些愧疚,“媽,我沒事,你放心吧,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多鍛煉隻會對身體有好處的。對了,最近在中城區看中一套二手房,房東工作變動要去省城,我去看了,裝修還挺新的,雖然麵積不大,兩室一廳,不過位置挺好,離學校也很近,關鍵是價格合理,媽,我想把它定下來,你覺得如何?”
父親本來已經躺下,聽到客廳裏葉姍的說話聲,便走了出來,正好聽到她說起房子的事。
“你呀,就是一輩子這麼好強,其實和我們老兩口擠一起也沒什麼不好的,這房子雖然老了點,可也還算寬敞,現在這山下空氣也好,你開車去上班,也多不了多少時間,為什麼非得急著搬出去。”
葉姍知道,父親肯定在生自己的氣了,自己哪裏是非得搬出去,隻是不想天天在父母眼皮底下,被他們催促著去相親,或者整日麵對他們的擔憂和唉聲歎氣罷了。
當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母親又在她耳邊絮絮叨叨。
“姍兒,隔壁張嬸說的那個人,各方麵條件都蠻不錯的,你要不就抽時間去見見吧,張嬸可說過好幾次了。”
葉姍逃也似地離開,說自己困了休息了,這些事以後再談。
現如今,她哪裏有什麼心思去考慮這些,趙誌剛去監獄也有段時日了,她曾帶著筱雨去看過一次,見到筱雨,趙誌剛哭得稀裏嘩啦的,說想孩子。
短短的探視時間,她和趙誌剛沒說幾句話,全是筱雨嘰嘰喳喳地在說,趙誌剛就一直抹眼淚。
血脈親情,是怎麼也無法割舍的東西。
在回來的路上,筱雨不言不語,葉姍擔心,問她這是怎麼了,這麼點大的孩子,卻說出了讓葉姍吃驚的話。
“媽媽,你是不是不要爸爸了?覺得爸爸沒出息?你們是不是已經離婚了?”
葉姍試圖安慰她,“筱雨,不管怎樣,爸爸媽媽都是最愛你的。”
筱雨便不再說話,把頭扭向窗外,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不知不覺,到了11月,葉姍考慮再三,最後交了定金,把那套二手房給買了下來。父母看她那麼拚命的工作,不想她太辛苦,主動拿出部分積蓄給她。“姍兒,媽知道你一直獨立,自從工作以後,說什麼都不想再用父母的錢,可是這次不一樣,爸媽也知道,你的積蓄買這房子,有些緊巴巴,別為難自己,把自己逼得那麼緊。”
葉姍一下就哭倒在母親懷裏,可憐天下父母心,當父母的,一輩子都在為兒女操心。她抹了把眼裏,把錢收了下來。
“媽,我給幼兒園請假了,想出門幾天,也算是散散心。”
母親沒說什麼,隻是問了她去哪,路上可得注意安全,她太懂自己的女兒了,最近老是心事重重的,肯定遇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
葉姍說,去陽城轉轉。
走的前一天,葉姍一個人開著車去了觀霞路,金沙市的天氣,隻要陽光燦爛的時候,傍晚總是有很美的晚霞。夕陽西下,太陽的餘暉撒在那片蒼翠的鬆林上,仿佛帶上了閃閃金光。這是她和方林定情的地方,兩人曾這樣在夕陽下抱著一起看日落,全然忘我。這情景,仿佛就在昨天。
可終究已是物是人非!
葉姍這一走,足足走了十來天。
回來的時候,她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有人給她介紹男朋友,她竟然答應去相親了。這讓母親喜出望外,高興地對著父親說:“沒想到這姍兒出門旅行了一趟,就真的開竅了,從過去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