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角落裏還有一個人似乎是一個傻子,從自己一進來的時候,就一直盯著自己看,甚至還流著口水。他旁邊那個女人盯著自己的目光更是咄咄逼人。花語覺得那人好像是把自己當成了貨物來審視。
從剛才的七嘴八舌中,花語聽出是自己家這些七大姑八大姨是在向媽媽逼債。而且,似乎是他們共同商議了一個辦法,而那個辦法就是把自己嫁出去,想想這一屋子的人中,那個不斷審視自己的人一定是男人的媽吧?還有那個傻子?
傻子?那個傻子就是他們口中的好姻緣?想到這裏,花語又向那個傻子看了一眼,此時他正在傻笑,並把手放在嘴裏咗著,一副極其缺心眼兒的樣子。
“媽媽,讓我先看看爸爸。”
“對,你們看這丫頭多明白事理,你爸爸都躺在那裏了,就等你拿錢救命了,你能不管嗎?是不是?”三姑說。
花語無視其他人的胡言亂語,徑直走到裏麵的床邊。那些人沒有一個人是真正關心自己家裏的情況的。他們關心的,是自己的錢是不是能拿回來,什麼時候能拿回來。
花語見到了父親,那個慈愛的父親,總願意把自己舉在肩頭父親。此時,他安靜地躺在那裏,似乎是睡著了。花語用手輕輕地撫摸著父親的臉。那臉已經很瘦了,和花語上次看到的父親有了很大的差別。一看到父親憔悴的樣子,花語就忍不住大哭起來。
哭罷多時,花語抽噎著問:“醫生怎麼說?”
媽媽也陪著花語哭,那哭聲裏除了對爸爸的心疼,更多的是半年多以來受到的委屈吧?
“說是腦袋裏麵有於血,壓迫了神經,什麼時候能醒來,還不一定。現在我每天都要把食物弄碎,灌進去,才能延續生命,可是,你看我們這個家。我照顧他,就不能去賺錢,就無法還錢。唉,這個老東西,還不如被車撞死了!”
“你說什麼?我哥哥剛有病,你就盼著他死,你是早就在外麵有人了?早就盼他死了?”小姑突然拔高了聲調說。
“我告訴你,要是我哥哥死了,我就去告你,就說是你害死了他!”三姑說。
“夠了!你們都是來幹什麼的?幫忙的話,就別來要債啊!你們是怕爸爸死了以後,我們逃跑賴賬吧?告訴你,我花語雖然沒有錢,但是我有骨氣,絕不會一走了之的,而且,我媽媽也絕不會對不起爸爸,今天,我才回來,你們先回去,等我弄清了事情的經過,再想辦法還錢。把你們的借條都準備好吧。”
一番慷慨陳詞,把一屋子的人都鎮住了。原來,這些人想欺淩花語母親老實,花語又年輕,沒想到,三年的中專生活磨練了花語。幾句話下來,把這些人的把戲全都揭穿了。居然無人敢應對。
還是八姑第一個反應過來,搭訕著說:“哎呀,可不是嗎?這花語剛剛從學校回來,一定是累了,先讓她休息吧,看花語也是個有擔當的人,我們今天就先這樣吧?”
在八姑的帶領下,這些親戚也都訕訕的打個招呼走人。
花語的心裏恨不得咬這些人一口,但是,終究是握緊拳頭站住,用噴火的目光目送這些人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