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琳,我們過於關心隻會變成對薄教授的幹擾,走,我們過去那邊坐下等著史荷東。”

史玉鏡將彥琳拉在一旁的鐵椅子上坐下,她自己其實也在顫抖,但她不是醫生,這個時候除了信任和配合薄教授,其他的,她什麼都做不了。

“不會有事的,薄教授救得了你,自然就有能力救得了史荷東,他不像是個說大話的人。”

岑雲世走過去,將西裝外套脫下來披在史玉鏡身上,挨著她坐下,展臂將她抱在溫暖的懷抱裏,他總是時時關心著她,擔心她還在月子,隻怕她冷著。

在他溫暖偉岸的懷裏,史玉鏡總是能很快安下心來,她抬目看著搶救室那一盞亮著的燈,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似乎每一秒都過的很慢,也很煎熬,思緒漸漸被拉長,像是回到了小時候。

那時還在Y城,爸爸正在教她寫最讓她頭痛的數學。

“爸爸,爸爸,為什麼我沒有像夢穎那樣有個聰明的宗澤哥哥?”她歪著腦袋很是不解的看著爸爸,“如果有個聰明的哥哥,我就不用再寫數學作業,你也不用教我了,我們把作業全部都交給哥哥寫。”

爸爸有些哭笑不得,摸著她小腦袋慈愛的笑道,“玉鏡,你很喜歡有個兄弟姊妹?”

“當然喜歡了,同學他們都有,隻有我沒有。”

她撐著圓圓的腮幫子,眼睛撲閃撲閃的望著爸爸笑,“爸爸,再生很多很多的弟弟妹妹好不好?那樣我想跳皮筋的時候就再也不用跑去很遠很遠,讓你找不到人了。”

那時候她還小,不知道媽媽生她的時候遭了很多罪,險些死掉,爸爸心疼媽媽,認為懷孕生孩子對媽媽來說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所以他二話沒說就去做了結紮,再要生弟弟妹妹也是不可能了。

直到爸爸在孤兒院遇見史荷東,那樣精靈的孩子,他見了就很喜歡,後來跟媽媽商量起這個事來,史玉鏡悄悄聽見了,她覺得以後的數學作業終於可以找人幫她寫了,當場高興的又蹦又跳。

史荷東就是這樣被迎接進史家的,他生日年齡姓名一切不詳,爸爸便做主讓他跟她一天的生日。

史荷東的到來,讓史家熱鬧了不少,她喜歡這個話不多卻默默跟在她後麵的小跟屁蟲,那個時候她走在前麵幫古宗澤背大書包,史荷東則跟在後麵背她的小書包,他一直是個很紳士的小男子漢,很多小女生都很羨慕史玉鏡。

直到後來綁架案之後,爸爸媽媽走了,她跟史荷東相依為命,很多時候如果不是這個懂事的弟弟相互打氣,她都不知道要怎麼熬過那段最艱辛的時期……

“嘭……”

五個小時之後,搶救室的燈終於暗下去,門被推開,史玉鏡跟眾人一樣一湧而上,圍了上去。

“一切順利,病人先在ICU裏呆著,情況好後半夜就能轉入普通病房,之後修養一個月即可。”

薄教授從手術室裏走出來,一身幹淨整潔,絲毫沒有半點疲倦的痕跡,無悲無喜淡漠的說,仍是一副令人膜拜的高冷之姿。

他個性雖冷,但他的話無疑不是一顆定心丸,眾人聽了他的話,那緊繃的心也就紛紛鬆了下來。

“謝謝你,薄教授。”史玉鏡和彥琳皆是千恩萬謝,眼眶裏隱隱流淌著激動的淚水。

“封總裁,你我兩清了。”

薄教授卻不接受任何人的感謝,向封以紳說了這麼一句,話落,便帶著他的下屬迅速離場。

薄教授還了封以紳這樣大一個人情,二人顯然曾經是有過重大交集的,但從他的神色裏卻絲毫看不出情分,好似救了史荷東,從此他與封以紳就真的涇渭分明,再在相欠,互不相識一般。

“封總裁,不管是什麼原因讓你出手救史荷東,我都很感謝你。”一切歸於平靜之時,史玉鏡這才真摯的看向封以紳,感激之情不言於表。

“別急著感謝,救了史荷東,不代表我會放過你!”封以紳複雜的看了她一眼,再不多語,便與凱奇提步離去。

“總裁,我這就去給太太和史荷東做一個親子鑒定,以確保這份報告的真實性。”

直到離開眾人的視線,凱奇方才和適宜的開口提出心中的疑惑。

封以紳深深扣住手裏那份岑震拿給他的文件,深吸一氣,方朝凱奇揮了揮手。

其實他再也不想希望落空,即便是錯認了人,內心也會好過些吧,但他向來是這樣,凡事都不善自欺欺人,所以他允許了凱奇去確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