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玉鏡一凜,據她所知,徐淑媛是岑震使了手段才騙到手的,並不是如同封以紳想象的這般,但這話她不能說,否則隻會叫封以紳更加厭惡岑家。

她不動聲色,安靜聽他繼續說。

“可就在15年前那個夜晚,徐淑媛突然打來電話,說她離婚了,要找父親,那晚父親和大哥在外麵應酬,他們都喝了不少酒,我父親對徐淑媛一直念念不忘,她離開之後,父親一直沒再續弦,當他接到她的電話,他很高興,當即便要開車去見她,大哥擔心他,便也跟著去了。”

“那晚我正帶著大哥兩歲的兒子在遊樂場玩,突然接到警察打來的電話,說父親和大哥墜入大海,當場意外溺亡,我趕過去的時候見到的就是三具屍體,父親、大哥,還有徐淑媛。”

封以紳說道此處沉默了一會,方才淡淡開口,“我還沒搞清楚他們幾個人為何會溺海而亡,隻記得岑震抱著徐淑媛的屍體很快就離開了,那起事故被警方認定為意外,那時我也不過17歲,並不是岑震的對手,所以什麼事都被是他說了算。”

史玉鏡怔了片刻,微皺了眉緊緊看著他,“查不出來,是不是因為那本身就僅僅隻是個意外呢?”

她終於明白封以紳明明已有了個封氏集團,卻偏偏要入侵岑氏,非要與岑家作對的原因,他隻是在報複15年前的舊怨吧!

“就算是意外,這一切也都是岑震和徐淑媛造成的,我不是那種大慈大悲的人,封家15年前承受過什麼,岑家就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他聲音仍是淡淡,但那眸子閃耀的寒光卻是那般的叫人心驚肉跳。

“那你大哥的孩子呢?後來怎麼樣?”

史玉鏡暗暗倒吸一口涼氣,這家破人亡之恨隻怕是誰都無法扭轉了,許是初為人母的關係,她也容易母愛泛濫,恍然間想起封以紳剛才提到的那個兩歲多被人販子拐賣的孩子。

“如果那晚不是我帶著那個孩子去遊樂場,如果那晚沒有我父親和大哥溺死的事故,我急著趕去現場,那孩子就不會走丟,被人販子抓了去。”

封以紳一直很淡然的眸子終於起了些波瀾,有一搭沒一搭的攪著手裏那晚雞絲粥,沒有抬頭,但史玉鏡卻似乎看到了他內心深處除去對岑家的恨,還有對侄兒的內疚和自責。

他停頓了一下,又道,“聽黑道上的人說那些人販子抓了孩子,常常用硫酸將他們毀容,或是將他們身體嚴重致殘,再將他們趕上街乞討。當我尋找到大哥兒子的下落,那些人販子也得到了消息,知道動了封家的人,難逃一死,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急著毀掉證據,就一把火將那些孩子燒的屍骨無存,我們趕到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已沉了下去,隱隱透著種沉重,但同時眸光又變得尖銳,冷而寒說道,“最後我抓了那人販子,但是沒有交給警察,我用了同樣的手段折斷了他手腳,將他燒的麵目全非,讓他上街去乞討,我還抓了他的女兒一直放在帝宴做要挾。”

“嗯,就是我曾跟說過的那個被封殺的小女明星,那時她大概十多歲吧。如果她父親不聽話敢自殺,我就會讓她去接客,隨便被男人免費玩。她父親對別人家的孩子殘忍,但對自己的孩子卻還是愛護有加,這些年他過的豬狗不如生不如死,卻也不敢自盡。”

封以紳的話雲淡風輕,仿佛那樣殘忍的事並不是他做的一般,史玉鏡想起以前他跟她講的那個不肯接受潛規則的女明星的事來,封以紳說什麼看上了那個小明星也隻是在糊弄她吧,他之所以會殘忍的對那個小明星,僅僅隻是因為那是人販子的女兒!

史玉鏡不知該為封以紳家破人亡的遭遇而難過,還是該為他的毒辣手段感到害怕,她隻得緊抿著唇看著他,似乎在等他發落一般。

“跟你說這些,並不是想嚇唬你,而是想跟你坦誠以對。”

封以紳說完那段往事,靜默了一會,方抬起眸子,那般淡然的看著她,直叫史玉鏡懷疑方才他眼中那閃過的沉重隻是她的錯覺。

“如果隻是因為打擊岑雲世,我大可以將你毀了,像我這麼殘忍的人不會做不出那種事,之所以還留著你,嗯,因為我想要你。你心裏也不敢相信吧,我身邊燕瘦環肥什麼樣的女人會沒有,可偏偏就看中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