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睫一闔,撫著他臉的手一下滑落,岑雲世似被狠狠刺到,強大鎮定如他,此刻身子竟是一顫。
“雲世,她說的是事實,是我逼的她!”
四下靜寂無聲,每個人連大氣都不敢出,人群裏這突然發出的聲音顯得格外清晰。
怔愣站在不遠處的史玉鏡同眾人一道目光紛紛向說話的岑震投去,史玉鏡離開岑震,而後不久岑震就被段宏等人發現,很快便跟了上來。
尋到這裏之時,看到的便是米羅推獨眼龍下懸崖,米羅的話他們都聽見了,岑震受了腿傷雖被段宏攙扶著,脊背仍是挺的直直,隻是眼中多了一絲無奈和遺憾,也還有那麼一點懊悔,也許還有其他的情緒,太過複雜,史玉鏡摸不透徹。
“米羅,不需要別人說,我信你!我的承諾仍舊作數,你給我好好活著,讓我一輩子照顧你!你給我撐住,不許死!聽見沒有?”
岑雲世背對著眾人,看不出神色,隻是聲音冷冽而溫柔,一下將米羅緊緊抱在懷裏,狠狠吻上她的額。
“景榮,給我找周院長,我不許米羅有事!”這是岑雲世抱著米羅上直升飛機,去醫院之前說的最後一句話。
米羅傷的不輕,軍醫雖做了緊急治療,但具體情況如何,還需進醫院做徹底檢查。
史玉鏡也跟來了醫院,但她並未去找岑雲世,隻是一個人在大廳椅子上等著,她不想在這個時候去給他添堵,但她擔心他!
他是左撇子,今天卻一直用的右手,就連抱米羅用的都隻是右手,左手甚至沒動一下,他是受傷了嗎?
她無法確定,因為岑雲世將米羅一送來醫院,他就直接換了衣服一同進了手術室。
按規定這不可能,但在岑雲世眼裏,他就是規矩,沒人敢攔,何況米羅即便昏迷,都一直緊緊抓住岑雲世的手不肯鬆手,人命關天也就顧不得了。
“今晚不應該是你和岑雲世的新婚之夜嗎?他不陪著你,倒是陪著另一個女人做手術?”季悅將一杯熱咖啡遞給史玉鏡。
季悅和彥琳都是伴娘,接到電話當時聽錯,還以為那突然衝出來救岑雲世的人是史玉鏡,二人禮服都沒來得及換,直接殺來醫院,哪知受重傷的是米羅。
“幸好受傷的米羅,不是嫂嫂,否則表哥還不急瘋?”彥琳十分不厚道的接了一句,算是為表哥說情,生怕史玉鏡多想了去。
“他急個毛線的急!我可聽說從米羅受傷,他連我們家財迷看都沒看一眼,財迷也是因為岑雲世他老爹才被捉了去的,這一夜都被掉在瀑布上,都沒見他關心下!倒是米羅一受傷,他就吧唧吧唧跟人家形影不離,他可別忘了,自己可是快要結婚的人,這是打算舊愛複燃的節奏?”季悅毫不留情憤憤不平反駁。
“別說了,她也是因為救岑雲世才傷成這樣,岑雲世現在守著她也是應該的!”
史玉鏡將她二人打斷,伸手去拿咖啡,季悅翻了個白眼,卻隻聽見“啪”一聲,咖啡掉在了地上,彥琳驚道,“嫂嫂,你手怎麼了?”
季悅這才發現史玉鏡兩條胳膊有些腫,白的十分不正常。
“沒事,應該是在水裏綁著泡久了,血液循環不好,我這皮糙肉厚的,過一晚上自然就好了。”史玉鏡麵上不在意一笑。
心裏這才意識到,兩隻胳膊其實麻木無力,腫痛的緊,像是不聽使喚般,連拿杯咖啡都心有餘而力不足。
“什麼沒事?你可是靠這雙手吃飯!比不得人家米羅靠臉吃飯!彥琳,你敢不敢跟我找岑雲世理論去,看他還管不管他這個新婚妻子!”季悅怒其不爭,慫恿彥琳。
“好!別讓表哥被米羅給勾跑了!”彥琳也是爽朗,相比高高在上的米羅,她倒是更喜歡平易近人的史玉鏡些。
與季悅一拍即合,一拍屁股就走人。
史玉鏡頭痛的叫了聲“回來”,但哪裏拗的過這天不怕地不怕的岑家表小姐和花瓶季悅?她苦逼的追了上去,別鬧出什麼事就好。
此時,手術室的燈暗了下來,周院長朝守在外麵的人說道,“手術很成功,隻是臉上這傷怕是要好好養一段時間,也許需要做微型整容,看情況吧。”
“沒生命危險就好,辛苦了,周院長。”臉色一直緊繃的景榮似乎鬆了口大氣。
米家除了米羅的生母如眉,再沒一個人出現,倒是岑雲世身邊的人都在,便連岑震的貼身助理段宏也守在了這裏,想必岑震是因為受了腿傷的緣故,方沒出現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