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誰?”
兩個驚聲同時響起,米羅低頭一看是正在用衣服棉布包膝蓋的史玉鏡,她蹲下身去拿那棉布,低低道,“我幫你。”
史玉鏡抹了把因疼痛而出的冷汗,抬頭卻見不遠處竟有名歹徒跟了上來,一手舉著槍瞄準著米羅。
“小心!”她大驚出聲,與此同時肩膀被一股勁道一提,頓時她整個身子擋在了米羅身後,一聲槍響幾乎震破她的耳膜,她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更不知道哪裏受傷,隻不可置信癡傻般的看著突然出現的古宗澤。
他將米羅護在懷裏,而另一隻手不偏不倚的在史玉鏡肩上,方才他正是用她的身體為米羅擋子彈?!
“為什麼?”她問,聲音幾乎殘敗不堪。
明明心如明鏡的知道他這樣做隻是舍不得米羅死,卻還是忍不住自取其辱的問。
“她是因為幫你,才被歹徒有機可趁,難道你不應該為她做點事?”古宗澤義正言辭的說,眼皮微垂,看不出情緒。
史玉鏡卻聽出了那聲音中的冷漠,四周槍聲依舊,她卻仿佛跌入千年冰窖,隻覺死寂無聲,一點都沒覺得哪裏痛,隻是從頭到腳寒冷之極,冷的她發顫。
她付出10年情誼最後卻隻配為他心上人擋子彈嗎?他愛米羅愛的深入骨髓可以!他大可用自己的身體給米羅擋子彈啊!憑什麼就覺得她該天經地義的被他支配利用?她想嘶吼著質問,最後卻是什麼話都說不出,哀莫大於心死原是這樣,隻是為什麼到死才明白呢?“財迷,過來!”
一道霸道的聲音突然闖入耳際,她循聲而去,隻見更前方一些的地方,岑雲世置身於一片隨風飛揚的蘆葦中,他一手舉著把槍,身姿筆挺,卓然翩翩。
“表哥,你這一槍把她給嚇傻了。”
依偎在他懷裏偶爾抽噎兩聲的彥琳說道,她又朝史玉鏡招了招手,“狗保姆,你背後那歹徒被表哥打死了,你趕緊過來,我們回家去。”
以為自己快死了而陷入莫大悲哀不可自拔中的史玉鏡這才轉過頭去,隻見那方才朝米羅開搶的歹徒倒在了血泊之中,她怔了一怔,難怪她一點痛覺都沒有,原來歹徒開槍,岑雲世手法卻是更快,提前一秒將對方解決了!她深皺的眉頭漸漸舒開,一時又覺得尷尬無比,抹了把一臉的淚,想要跟著岑雲世瀟灑離去,再也不要與古宗澤多呆半刻,但腿腳好似被彥琳說中了,一是被這槍聲嚇的有些發軟,二來膝蓋傷口也是撕心般的痛,她有些站不起來,倒是古宗澤抱起受驚的米羅先她一步離去。
他明知她有腿傷,起身也沒有扶她一把的意思,她暗暗自嘲一笑,果然是恩斷義絕,他走他的陽關大道,她過她的獨木橋!古宗澤夠絕情!“岑雲世,你等等我。”
眼見岑雲世護著彥琳要走,這林中槍聲雖是停了,卻也是陰森駭人得很,她瘸著條腿趕緊的跟了上去。
她不是米羅,即便腿再痛,也不會妄想得到米羅一樣的待遇,讓岑雲世背她或是抱她,更是不會怨他,那怕他那一槍是為米羅而開,她還是感激,畢竟無論如何,那一槍救了她性命。
她想說一聲“謝謝”,悄然望去,卻見他薄唇緊抿,下顎緊繃,儼然憋著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怒氣和狠勁,沒有讓她靠近,也沒有要理會她的意思,也許他是因為古宗澤抱走了米羅不高興吧。
她低頭閉嘴,終是識趣的什麼都沒說,走出深林路程並不近,加之山路不好走,傷口牽扯得越發疼痛難忍,她幾乎要咬破唇來轉移那痛楚。
“岑老大,我搜索的衛星地圖靠譜吧,這一下就把人給救出來了。”方出了深林,景榮就蹦躂出來邀功。
跟在岑雲世身邊的人豈會簡單,即便景榮是個不折不扣的紈絝二世祖,卻也是個少有的電腦高手,網絡江湖俗稱“帝國黑客”,能查出李名柯賬目問題,便是他攻擊了對方電腦得知的商業秘密,這次營救便是他搜索到的地圖,是以才能如此迅速找到歹徒的位置。
但岑雲世對他的狗腿卻是無動於衷,臉色也是暗沉,景榮識趣,勾唇閉嘴,他身邊的一身遊擊隊裝備的西思換了話題,上前回報道,“這些歹徒都是死士,寧願自殺都不願被擒,除去逃走的一個人,餘下的歹徒都死了。”
“召集所有人一定活捉那個逃犯!一定要將這幕後主使揪出來!”岑雲世目光一派狠絕堅硬,又吩咐景榮道,“先帶她們去車上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