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米詩柳還在做李寒芳的思想工作。
有一點是成功的,李寒芳知道別人能看出她裝頭疼,這使得她不好在今後繼續裝。
不裝疼,她的“病”,也就離痊愈差不多了。
“我能給的建議就這些了,怎麼做,那得看你自己的了。”米詩柳說。
她能治好一個人的心理疾病,卻不能去治愈一個人的品行疾病。
“還是得謝謝你,和你談話,讓我看到了曾經沒有看到的問題。你能幫我把葛雲纖叫進來嗎,我想和她單獨談談。”李寒芳決定直視自己內心的問題,把一切都拿到明麵上來談。
她在想,自己處心積慮的算計,又不清楚別人會怎麼應對自己的算計,還不如公開挑明,看看別人的反應。
米詩柳走出病房,把葛雲纖叫了進去。
“媽,需要我做什麼?”葛雲纖雖然對這個婆婆很不滿,卻還是恭敬有加。
她覺得,對老人,就應該去尊重,誰沒有老的一天呢。
“你愛夢翔嗎?”李寒芳問。
“媽,你這話問得。我們孩子都有了,你還這麼問。”葛雲纖完全沒有想到李寒芳會如此問。
她總不能說“不愛”吧?
卻又無法明確的表示“愛”,隻好含糊其辭。
“是啊,孩子都有了,我還問這種莫名其妙的問題。我是想說,如果你愛夢翔,是不是應該為他考慮呢?”李寒芳說。
“媽,有什麼事情你就直說吧。”葛雲纖的心裏像是感覺到了什麼,臉上的表情變得嚴肅。
“靜寒喜歡夢翔,你應該知道吧?”李寒芳試探性的問著,眼睛都不眨的看著葛雲纖的反應。
“我知道。”葛雲纖說。
“以靜寒的條件,可以讓夢翔少奮鬥好多年。更可以說,他一輩子也不見得能奮鬥出一個娶了靜寒的結果。如果你真的愛夢翔,就成全靜寒和夢翔吧。”李寒芳說。
葛雲纖聽到這話,整個人都懵了。
她沒想到李寒芳會如此直接的對她說出這樣的話。
沒有愛,離開又如何?
不過是想為孩子留住一個親爹。
沒有劉夢翔,她也能把孩子生下來,養大成人。
但她的心還是疼著,掉著眼淚,看著李寒芳:“這是夢翔的意思嗎?”
“這應該是愛著夢翔的人應該有的想法才對啊,我愛夢翔,他是我的兒子。你若是愛他,就應該為他著想。”李寒芳說。
“如果,你們決定了,我留下又有什麼意義可言?我不會強賴著夢翔的。”葛雲纖站起來,哭著走出了病房。
她低著頭,無聲的掉著淚,誰也不理的向前走著。
這讓病房外的人都有些詫異。
“你還不跟上去,她大著個肚子,可別出什麼意外。”劉房閑拍了一下發呆的劉夢翔。
劉夢翔追了上去。
劉房閑走進病房:“老太婆,你別仗著你是病號,你就欺負孕婦。你跟雲纖說什麼了,她哭哭啼啼的走了。”
“你幹嗎,幹嗎?走就走了唄。她不走,八條和靜寒就沒希望。”李寒芳說。
“你在說什麼呢?我怎麼聽不明白。”劉房閑撓了撓後腦勺。
“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啊?你看不出來靜寒對咱們兒子的情意嗎?你以為她對我這麼好是為了什麼啊,就因為我是她的幹媽,幹得一窮二白的媽。”李寒芳說。
“老婆子,人家是千金小姐,董事長的女兒。這些日子,我聽你們談話,也知道了她的身份。認你當個幹媽,這已經是高攀了。你還想做她的婆婆?門不當戶不對的,不合適。”劉房閑說。
“什麼叫合適,什麼又叫不合適?找個有錢的兒媳婦兒,不好嗎?八條奮鬥一輩子也不見得能比得上娶個有錢的老婆。”李寒芳說。
“你就鑽錢眼裏了。我看不是你想給八條找老婆,而是你想找個有錢的兒媳婦兒。”劉房閑說。
“這有什麼區別嗎?”李寒芳說。
“區別大了。給八條找老婆,你首先要尊重八條的選擇。你問過八條的意思嗎?你就自做主張。你隻是在按照你的意見找兒媳婦兒,根本不考慮兒子的感受。這就是區別。”劉房閑說。
“我這不也是為了咱們的兒子好嗎?”李寒芳說。
“你打著為兒子好的幌子,在為你自己考慮吧?你讓雲纖走,雲纖肚子裏的孩子怎麼吧?你想過孫子嗎?你以前怎麼任性,我都慣著你。可你這一次真的是太過份了。”劉房閑說完,離開病房,打算去追上葛雲纖,以公公的身份挽留她。
自李寒芳嫁給劉房閑,劉房閑從來沒有凶過她。
她在吃驚,委屈的同時,還不忘記了算計葛雲纖肚子裏的孩子。
當劉房閑走出病房時,她自言自語的說著:“對啊,我還沒有跟雲纖談孩子的去留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