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息瞬間彎下腰去,忍不住幹嘔,露出了毫無防備的背部——火弗爾居高臨下狠命肘擊,直接將安息痛毆得跪趴在地。
“安息!”瓶蓋大喊道,摸出手槍朝火弗爾連連射擊,可惜他從太多開槍的實戰經驗,情急之下更是難以瞄準。
火弗爾站在無數擦肩而過的彈道中央,露出幾乎可以說是嘲諷的表情。他抬手一槍,瓶蓋的手背上就出現一個巨大的血洞,槍也隨著飛出很遠。他慘叫著握住自己的手腕,單腿蹬著地板向後退。
火弗爾啐了一口,抬腿跨過地上的安息,露出銀色的牙齒,罵道:“小雜碎們,我就猜到事情不對,說吧,藥是下在食物裏了,還是在水裏?”
瓶蓋手腳並用爬著想要去撿槍,卻被火弗爾快走兩步一腳踢開,隨後他尖銳的鞋頭又踹進瓶蓋腰側,繼而踩在他顴骨上,叫他臉頰死死貼著地麵。
“連你這種雜碎,我連關都不想關的人,也想算計我?”火弗爾說,“我就是不太明白,你是怎麼和炎王那小子搭上線的。”
隨後,他又彎下腰,低頭俯視著瓶蓋,說:“不過,說實在的,我也不是真那麼想知道。”
“誰在乎一個死人的過去呢。”他說。
火弗爾把槍口頂著瓶蓋的太陽穴,拇指拉開保險栓。
他剛剛把食指扣上扳機槍聲卻先響了,火弗爾忽然猛地朝旁邊一閃,上臂被擦出一條血痕。
安息在那身後站著,嘴角冒血,毫不猶豫地緊接著又開了第二槍。
避難站的回廊狹窄,躲避空間極其有限,火弗爾閃避不及,右肩中彈。他罵了一句髒話,迅速把槍換到左手,舉槍還擊。
然而安息早有準備——這是他從小長到大的地方,他清楚這裏的每一塊磚和每一片土。他靈活地朝旁邊一讓,順手拉開隔壁倉庫的門作為盾牌——子彈打上鐵門發出金屬撞擊的巨響,火弗爾火冒三丈,連連開槍,全部打在鐵門上,留下數個凹陷的槍眼。
火弗爾丟下彈藥告罄的槍,一把將瓶蓋單手抓起來擋在前麵,大喊道:“好!那我就直接掐斷你的脖子!”
安息從門口讓出來連連後退,槍口端在胸前卻遲遲不敢下手——怎麼辦?貿然射擊會傷到瓶蓋的!
他腦子超速旋轉——如果是廢土的話,他會怎麼辦?
如果是廢土,瞄準鏡已經化為了他身體的一部分,是他的聽覺、觸覺、視覺和感覺,他一定能在保證不傷害道瓶蓋的情況下將火弗爾擊斃。
沒時間想這些了!安息說服自己盡快摒棄雜念——火弗爾已經逼到眼前,將瓶蓋揚手丟了過來。安息不敢開槍,也不敢避開,下意識伸手去接。
瓶蓋的身體堪堪落入他懷裏,但幾乎是同時,火弗爾側麵起腳,結結實實地踢在他肋骨,安息被大力摜到了牆上,撞得眼冒金星。
還來不及恢複視野,安息後腦頭皮驟然吃痛,他頭發被火弗爾攥在手裏向後拉扯,右手胳膊也被向後反折。
安息嗚咽地慘叫起來,火弗爾力道更大,說:“怎麼了,不玩捉迷藏了?”
安息的手臂被向後撇到幾乎要脫臼的地步,眼角泛起生理淚水。火弗爾湊到他耳邊咬牙道:“這一幕是不是挺熟悉的?不過,這次可沒有萊特來救你了。”
廢土,廢土救我。
這個念頭剛一興起,便像是一絲火光落入幹柴,像是一粒鈉掉入水中,燃起了熊熊蒸汽——沒錯,他是為什麼在這,他是為什麼來這裏。
過去他每次遇到危險時,廢土總會會即使出現,將他從危險邊緣拯救回來。而這一次,他是為了要以同樣的姿態來保護他,才一步一步走到這裏的。
安息啞著嗓子,費勁地蹦出幾個詞,同時將左腿微微朝外挪了一點。
火弗爾沒聽清,又拽了拽他的頭發,逼迫他露出脖子:“哈?”
安息咳了兩聲,斷斷續續道:“我說,我一個,就夠了。”
火弗爾皺了皺眉,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手裏不自覺鬆了力道。安息看準他分神的片刻,從綁腿裏抽出細長的無柄匕首,朝腦後迅速一劃,割斷了被揪住的頭發。
火弗爾瞥見刀尖襲來時便下意識向後一仰,手裏本拽著安息的頭發卻又被割斷,毫無準備地踉蹌著後退了兩步。但安息早已率先踩死了他披風的一角,火弗爾措手不及,步伐受阻,身體失衡。
半步之遙內,兩人之間有無數斷裂的發絲飄落下來,卻又被一道寒光悍然割開,安息腰腹繃緊——他力量不夠大,還差點什麼!
毫厘之間,他選擇單腿後蹬著牆助力,猛然朝前飛撲而來。
他左手奮力向外一揮,劃出一個巨大的半圓,火弗爾連忙起手格擋。他堪堪架住了安息的攻擊,眼睛餘光一瞥,赫然發現他手裏握的並不是匕首,而是一塊泛著冷光的金屬片——一把解鎖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