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期少女的叛逆?你這做家長的一定的很頭疼吧。”蘇暖月苦笑,想到了自己。
和芸香一般大的時候,她為了籌集媽媽的醫藥費,不得不嫁進薄家。
別說叛逆,她連叛逆的資格都沒有。
之後的五年,她隻知道自己有個名叫薄景航的丈夫,已經那洞房花燭夜的朦朧一眼。
而此時,那個她以為永遠都不會謀麵的丈夫,就坐在她身邊,說著有關另一個女孩的故事。
薄景航也同樣苦笑,似乎此時隻有這一個表情,才能表達各自的心情。
“是啊,小孩子嘛,總是有奇奇怪怪的想法的,而我卻試圖忘記一些事情,沒日沒夜的工作,她像是被冷漠的小貓,獨自離開去求學,直到我回國後,才發現她其實去學了殺人。”
薄景航的語氣充滿了自責,像是一位老父親,在回憶自己的失敗的教育經曆。
蘇暖月想起了芸香說過的話,但那像是為了還債的付出,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想告訴薄景航的。
因為按照薄景航的敘述,他應該早就感覺到了。
如果當初他想要忘記黎頌伊,而沒日沒夜的工作。
如果他不那麼強大,什麼工作都遊刃有餘。
如果他能多抽點時間陪芸香。
或許芸香的悲劇,就不會發生。
芸香應該會去讀工程管理,畢業後不予餘力的幫助薄景航打理生意。
也可能她會徹底被寵壞,變成刁蠻任性的大小姐,時常讓薄景航氣得抓耳撓腮。
但最少,她不會為了報答薄景航的救命之恩,腦部中槍,躺在手術室裏,生命垂危。
但世界上,哪裏又有那麼多的如果呢?
蘇暖月突然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宿命,十分的矯情,不由苦笑。
搖了搖頭,卻發現薄景航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轉過了臉來,怔怔的盯著她看。
“怎麼啦,我臉上有髒東西嗎?”
“沒有,隻是覺得,你現在似乎比她當時還要任性。”薄景航很認真,半點沒有開玩笑的意思,看起來更像是個研究心理學多年的老學者。
蘇暖月的心情頓時怪異了起來,她似乎也感覺到了這樣的事實,但她又怎麼可能會承認?
“你少來,我倒是想任性,可誰給我任性的資本啊。”
薄景航沒接話,反而皺了皺問她,“對了,你是怎麼來的?”
蘇暖月不明白他為什麼會突然問這個,實話實說,說是顧承宇送她過來的,現在顧承宇還在醫院停車場,等她去警察局錄口供呢。
薄景航繼續道,“你覺得他怎麼樣?”
哎?這話問的就有些意思了。
說不是吃醋,恐怕都沒人信吧。
蘇暖月抿唇,不讓那流淌在心田中的甜蜜感,給表現出來。
冷嗤了一聲,蘇暖月惡狠狠的說道,“還能怎麼樣,混蛋一個,僅此而已。”
正等著看薄景航的反應,手術室的門,忽然打開,百裏茗率先走了出來。
“哎?都在啊。”百裏茗一笑,走了過來。
見他輕鬆的模樣,蘇暖月瞬間給揪起的心,安下了不少,“芸香,她沒事兒吧。”
百裏茗咂了咂嘴,“不樂觀啊,還好子彈射擊的距離近,角度也巧,沒有傷害到大腦,也沒有留在腦子裏,要不然恐怕沒送來,就已經死了。”
“我說你這人說話怎麼這樣啊,羅裏吧嗦的說了這多,芸香現在到底怎麼樣了!”蘇暖月沒心情聽他分析病例。
薄景航也不耐煩的瞪了他一眼,讓他趕快說結果。
百裏茗無奈搖頭,“說這麼多,就是想要告訴你們,能抱住她的命,就已經算是奇跡了,但能不能醒不過,還得看她自己。”
“什麼!”
薄景航和蘇暖月同時大驚失色,這不明擺著說,芸香已經成了植物人了嗎!
“不可能,為什麼會這樣啊,她還那麼年輕!”
以芸香那剛毅的性格,變成植物人,無疑比殺了她還要難受啊!
蘇暖月頓覺天旋地轉,一口氣沒上來,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在等她睜開眼,看到的不是那一張無時無刻不讓她感到安心的臉龐,不免失落。
可環視一下四周,蘇暖月不由驚得坐了起來,因為她正身處子啊一個密閉的容器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