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蘇暖月的心思,薄景航淡然一笑,不等她開口,便搶先說道,“明天我讓司機去接你,我們片場見。”
“片場見……”蘇暖月用蚊子音回答,頭也不回的鑽進了車裏。
夜色清冷,注定無眠。
蘇暖月躺在不足三十平米的出租屋床上,看著發黴的天花板。
薄景航好說歹說,將林雪儀送出了別墅。
林雪儀怒氣未消,從那一桌子菜上已經看出蘇暖月存在的痕跡,堅決的對他說,“你也別和媽媽爭辯,我看你還是搬回去和我一起住,你大哥也該回來了,我們一家人待在一起不必什麼都好,也免得你在外麵金屋藏嬌。”
薄景航深吸一口氣,說道了薄景晨要回來,他一臉賠笑的笑容不由僵住了。
林雪儀也知言多必失,再不說話,隻讓薄景航自己看著辦,“總之還是那句話,我薄家不可能兩個兒子都毀在女人的手上!”
何青釉跟著林雪儀一起離開,被薄景航叫住。
“你留下來,我有事兒和你說。”
見薄景航一臉陰沉,他自然明白是什麼事情,自然不願意,訕訕一笑,“薄少,您待在這裏不會去,夫人年紀大了,照顧不過來,家裏還有一攤子事情,好不明天公司再說吧。”
“你認為能躲的過去?”薄景航黑眸中帶著透徹一切的犀利,看得何青釉不由顫.栗。
給林雪儀打小報告,哪裏能夠逃得過薄景航的眼睛。
何青釉用眼神向林雪儀求救,林雪儀已經上車,想想還是走了出來,對薄景航說道,“這事兒你怪不著何青釉,你自己好好想想錯在哪裏吧,何青釉走吧。”
林雪儀自然要袒護何青釉的,要不然以後誰還會給她回報薄景航的一舉一動?
有了林雪儀做後盾,何青釉的不由挺直了腰板,對薄景航一笑,“薄少,那我就先走了。”
薄景航冷笑,對於連主仆位置都分不清的人,他可是有千百種辦法來處理的,當下自然不著急。
目送林雪儀離開,薄景航回到房間,拿著手機看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撥通了蘇暖月的電話。
“喂?”
蘇暖月懶洋洋的聲音傳來,讓薄景航那冰霜覆蓋的臉上,如冰雪消融似的露出淡淡微笑。
“還沒睡嗎?都這麼晚了。”薄景航沒話找話,自是忘了蘇暖月接通電話,也可能是被他給吵醒的。
沒有意外,蘇暖月再裝,瞪大了眼睛,卻裝作剛剛醒來的樣子,打了一個哈欠。
“沒有啊,被你吵醒了,有事兒嗎?”實在覺得沒什麼可聊的,蘇暖月的語氣顯得極為平靜。
薄景航卻好似並沒有聽出來,笑道,“反正都醒了,我也睡不著,要不讓司機去接你過來?”
“林阿姨走了?”
蘇暖月突然這樣一說,不由讓薄景航滿心的期待沒了著落。
看來一直認為她是個小笨蛋,卻不想她是這般的敏.感。
“呃……是啊,放心吧,她一定會再次接受你的。”薄景航見瞞不住,語氣堅定了起來。
卻不知電話那邊,蘇暖月碩.大的淚珠,順著眼角無聲滴落下來。
“是嗎?我可沒法再滿足她抱孫子的願望了。”蘇暖月盡量壓製,但還是讓聲音愈發顫抖。
薄景航皺眉,再次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一般,沉默了下來,隨後便掛上了電話。
聽著電話中的忙音,蘇暖月心如死灰,連一句解釋,一句安慰都沒有,他還真是絕情的很呢!
扔掉了電話,蘇暖月再難控製情緒,抱著枕頭歇斯底裏的痛哭了出來。
為了不讓自己發出聲音,蘇暖月用力的幾乎將自己悶的窒息。
蘇暖月感覺隻是片刻,短暫的連委屈都沒有完全報複出來,身邊便傳來了薄景航的聲音。
“別哭了,我的女人怎麼可以輕易掉下眼淚。”
薄景航掛上電話並不是無情,隻是聽出了蘇暖月在哭,便擔心的趕了過來。
被他扶著肩膀,抱在懷裏,那時而冰冷,時而溫暖的懷抱,將她顫抖的身體緊緊抱住,蘇暖月的心態徹底的崩塌了。
“不覺得這話可笑嗎,我那一次的眼淚不是為了你?”
保持著最後的清醒,蘇暖月將他推開,用力的擦著眼淚,不想當他的麵再次狼狽。
薄景航沒有阻止,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隻默默的低著頭,將全身鋒芒都隱沒了下去,悲傷捂住的好似個做錯了事兒的大男孩。
蘇暖月苦笑,霸道如薄景航這樣的人,原來也會有想要逃避的時候,簡直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