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宮的宮女太監總算是有了事情幹,鳳梧公主走後,他們隻能待在承乾宮無所事事,好是好,但是被其他宮的下人欺負了卻也沒有主子能夠撐腰。
宋清姝回宮的時候依舊是許硯池送回來的,地上積雪厚重,不好走路,許硯池便將宋清姝抱到了懷裏。
彼時皇帝正與朝中大臣討論潭州一帶雪災一事,北境連年雪災已經是常有的事情,一直防患未然,未出過什麼岔子。但是這一年,潭州竟然也是大雪,已死了不少人。大雪封城、作物凍死,人心惶惶,就連災難的消息都是勉強遞出。
皇帝頭疼地揉了揉腦袋,右相與左相成了兩派,左相認為天災難斷,首要任務便是安撫人心,減免徭役稅收,再派幾個官員帶著大夫前去勘察災情。右相卻提出減免徭役可以,派官員卻是用不著的,有大夫就夠了,再說,朝中那麼多官員,派誰還是個問題。
明之言和趙元兩個人唇槍舌劍好不熱鬧,手底下還自帶小兵,兩派爭吵不休,皇帝腦殼那叫一個疼。
正在這時,李德順傳報來了,說是國師已經等在門口。
皇帝鬆了一口氣,趕緊讓人把國師請進來。
明之言與趙元都是第一次見到國師,驚為天人,同時心中對這個國師充滿了好奇。國師朝著皇帝行了一禮,宋清姝還沒行禮就被皇帝免了禮。皇帝幾月不見宋清姝,隻覺得小孩長得實在是快,與自己記憶裏的模樣已經有了出入。他走上前抱起宋清姝,完全無視了一旁還在爭論的大臣。
算起來宋清姝的品級要比在場的大臣都要高,他們連忙行禮,明之言與趙元也是停了爭論,下跪行禮。
宋清姝端著臉道:“平身。”待大臣們都站起來,她才轉而問皇帝:“父皇,兒臣方才聽到大臣們爭論不休,可是有什麼問題惱著父皇了?”
明之言與趙元全是見怪不怪,一些第一次見到皇帝與宋清姝相處的模樣卻是為公主捏了一把汗,過問朝中之事可是大忌啊!隻是沒等他們憂心,卻見皇帝已經把剛才的事情說了,末了還問宋清姝有什麼看法。
宋清姝沉吟一會兒,而後答道:“派官員前去勘察災情的確有必要,地方官員雖然可以稟報災情,但是未免自己政績有汙,或有藏汙納垢的情況。再者說,幽州都城官員對於百姓的安撫作用與一些大夫是不一樣的。
父皇,災情延了兩月才到您耳中,照理說,潭州與幽州相距千裏,月餘足夠。”
皇帝聽了陷入沉思,第一反應卻是,這就是天選之人與普通人的差別嗎?
右相雖知鳳梧公主說得有理,卻不甘心自己被下了麵子,梗著脖子詢問:“公主的意思,是陛下選的這些官員不夠盡心?”
宋清姝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道:“將在外尚且軍令有所不受,更何況是地方官員?右相大人,個中道理其實我們都明白的。”
皇帝朗笑一聲,連說了三個“好”,立刻讓李德順擬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