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寧覺得自己像是又一次被軟禁了,可這次,她逃不了,也沒辦法逃,因為這個人除了武力還用了愛。苦禪被安排在另一邊的營帳,和蒙天的一個副官住在一處,她不能出營,也沒有別的事情,於是便天天穿士兵們寬大的衣服,從營帳的這頭跑到那頭。
士兵的大衣服她穿著有一點滑稽,因寧跑著的樣子很可愛,跑過之處總有很多士兵等在周圍等著看她的樣子。
苦禪卻並不在外走動,幾乎整天呆在營帳裏,因寧問他會不會太悶?苦禪隻是輕笑搖頭。因寧知道他是在安撫自己,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接受。
蒙天的軍隊節節勝利,每一場勝利都讓他欣喜若狂,因寧看他的樣子已經漸漸和其他的兩個哥哥區別開來。大哥和三哥對於王位並不執著,即使是已經是太子的大哥,他隻是把這樣的地位當做是責任,丟不掉給不掉的責任,三哥過的是閑適,是有名的閑王,國家陷入危機,他披掛上陣,卻滿心苦澀。
從小到大,他與自己最是親厚,卻是她唯一個送上戰場的人,當時,明明知道他是去送死,卻一句話也不能勸,她和三哥都是無奈的,一個無奈的負責,一個無奈的看最親的人送死。
二哥……二哥多年未見,隻記得小時候,他就喜歡騎馬練武,是個單純的武癡,常常受了傷,讓母親難過,說話做事都很是耿厚,送他走的時候,自己哭的很厲害,隻想著可能以後再也見不到他了,現在重逢,二哥……不像是以往的二哥,他指揮兵馬,運籌帷幄,已經像是個真正的將軍。
這樣想著,因寧走去蒙天的大帳。
“二哥?”沒有人回話,因寧等了一會兒,自行進去了,主帥的大帳,很不一般,正座上鋪了威風的虎皮,蒙天的銀色戰袍掛在架子上,因寧好奇的上前摸了摸,把頭盔拿起來,自己帶了帶,這時有人聲傳來,她趕緊放下手裏的頭盔,仿佛神使鬼差的躲到了屏風的後麵的櫃子裏。
躲好後,帳簾也被掀了起來,應有兩人,來人一前一後走了進來,因寧躲在櫃子裏,蜷縮成一團,對自己的行為深覺好笑,正準備出來算了,卻被放在角落的一把劍吸引住了目光……
她心裏被重重一擊,輕輕的拿起來,仔細一看,這正是自己在流亡途中失去的流光,母親的遺劍……她的腦袋一懵,緊緊的抱著劍,心髒狂跳,往日遇見的所有事情都在自己腦中翻騰。自己是什麼時候丟失的?應該是遇見流民之後,瞎了後就再沒有見到,可是怎麼會在這裏呢?
流光……二哥……流光……她的逃亡……
一路的坎坷,她摸不著頭緒,隻覺得一切都應該有另外一種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