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因寧,你要知道,受戒有時候和信仰無關,隻是自己習慣的守著一些東西,不想改變也不能改變。
因寧沒有再回話,安靜的吃著碗裏的食物,粗茶淡飯,味道也並不好,卻是如今她唯一可以獲得的食物,是自己洗幹淨了,央了別人才得到的一餐飯。她願意吃,卻有點吞咽不下,勉強自己去熟悉這裏溫和而簡陋的一切,已經是她僅剩下來的方法。
她不能讓苦禪被抓走,也不能讓自己被利用。
一天過去的很快,因寧暫時隻會掃掃地,擦擦桌子,到晚上睡覺的時候,更麻煩的事來了,他們隻有一張床,第一天夜裏能無事度過主要是因為他在發燒,她在床邊整整照顧了一晚,而今天苦禪的燒退了,雖然力氣還沒有完全恢複,但是神誌是清醒的。
他們相對看了看,苦禪笑道:“打個地鋪好了。”
“你身體還沒有恢複,要是再生病怎麼辦?還是我睡地皮好了。”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當初他們打的就是夫妻的旗號,你現在要再去找一張床豈不是自打嘴巴。
“你知道我不會同意。”苦禪很認真。
“那麼我們睡在一起吧!在逃亡的時候我們也常常縮在一起的。”因寧想了想這樣開口,苦禪抬頭看著目前的女子,已經完全脫去了孩子的稚氣,窈窕的姿態,亭亭玉立。
“……因寧,這些日子以來我已經不是僧人了。”苦禪這樣回道,他這樣說的目的自己也不知道。
因寧卻聽明白了,她低下頭回避苦禪的目光:“可我,苦禪,蘇子默在湖宮的時候……我現在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純潔的女孩子了。我其實並不在乎這種事,雖然感到很痛苦,但是我不在乎。可是我知道其他人怎麼想。我不能瞞你!”
苦禪看著她,她陷在自己的情緒之中,痛苦難當,他上前握她的手,卻想不出要怎麼樣才能安慰她,她曾經對這個婚約那麼的有信心,身上一直散發著頌花的香味,蘇子默當初的溫柔和細心讓她沉浸在幸福之中,而如今,當初她有多快樂,有多信任,那麼現在就有多麼傷心。
“苦禪,你看就是這樣,我現在一團糟。往日的一切都被顛覆,我不知道該怎麼再去信任。”因寧苦笑,眼睛漸漸濕潤。
“那麼,你信任我嗎?我一定不會傷害你。”苦禪道,一直看著她的反映,見他聽見自己的話就立即抬頭,大眼眨去將要湧出的淚水,開始微笑。
“苦禪,你知道,如今我信任的隻有你。”因寧認真的說,眼前的苦禪已經不是山中的高僧,他是自己一直以來最信任的朋友,那麼自己對他還有沒有愛情呢?像是往日對蘇子默似的期待,因寧說不清楚。於是不再說話。而苦禪放過她,兩個人平躺的一張床上,各自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