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她倒是知道擔心他了。
寧昊天手指微微用力，道了句，“別擔心。”轉頭對警察說：“這位女士是我的太太，她的眼睛看不見，能否讓我打個電話叫人來照看她？”
警察將信將疑，但看寧昊天手裏並沒有武器，方語曼的眼睛也的確是看不見，商量了幾句後，同意了。
寧昊天掏出手機，打給了助理，大概交代了幾句，就掛斷了電話。
“走吧。”他說。
方語曼十分擔憂，眼睛茫然四顧，卻看不見寧昊天。
她真恨自己，明明剛才還在逞能，明明想好了不會原諒他，現在他要被帶走了，她還是不自覺地開始擔心。
她聽著腳步聲向外移動，心裏充滿了無助和恐慌。
突然，一道低沉而平穩的聲音傳來，“語曼，記住，我愛你。”是寧昊天在臨出門的時候說的。
方語曼的眼眶瞬間溢滿了淚水。
這算什麼，表白嗎？
三年間，他沒跟她說過一句像樣的話，這種情況下，他倒是難得溫情起來了。
可惜太晚了。
大概二十分鍾左右，助理匆匆忙忙跑了過來。
看見方語曼，他恭敬地叫了聲，“夫人。”
“昊天呢？”方語曼問。
助理隻是搖頭，“夫人，寧總讓我來醫院照看您，並沒多說。”
“走，我們去警局。”方語曼摸索著站起來。
寧昊天不在，她必須堅強，她要把他從警局裏帶出來。
助理趕緊上前扶住她，“夫人，寧總並沒有吩咐過讓您去警局，請您在這裏休息，我馬上打電話叫人去問。”
“你不去我就自己去。”方語曼固執地摸索著往門外走。
之前喬駱把她照顧得很好，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導致她身邊越發離不開人。
但是今天，許多事需要她自己做的時候，她才發現，原來一切也沒有那麼難，人的依賴性，都是被慣出來的。
助理無法，隻能扶著她慢慢往外走。
兩人上了車，方語曼摸索著係上了安全帶。
助理啟動車子，往距離醫院最近的警察局而去。
方語曼一直沉默地閉著眼，她的心裏，在做著抉擇。
一個是曾經深愛的男人，一個是照顧了她許久的朋友，似乎無論怎麼選擇，都是錯的。
不過也無所謂了，反正她是個將死之人。
等她離開這個世界，男人們的爭鬥自然就可以停止了吧。
“夫人，今天在醫院到底發生了什麼？”助理問道，他正在心裏打算著怎麼把寧昊天從警局裏撈出來，要不要雇個律師什麼的？
“都是誤會，說清楚就好。”方語曼的語氣淡淡的。
助理略略放心了些，想了想又說：“夫人，寧總是真的擔心你。他自己的事，沒有跟我交代一句，隻是讓我去醫院看好你。”
方語曼心一酸，她知道，寧昊天打電話的時候，她就在旁邊。
他的一字一句，她都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