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裏。”他停下腳步,壓低了聲音,“我建議你先不要進去,以免她情緒失控。你應該知道,她的病不能受刺激。”
寧昊天不屑,卻終究是沉了臉,停在門口,先向裏麵望了一眼。
這一眼,讓他如遭五雷轟頂。
隻見方語曼坐在輪椅上,目光空洞地望著前方,一雙手,茫然地伸出去,四下摸索著。
“她的眼睛……”他難以置信地望著心心念念的女人,說話的聲音,透著一絲微不可察的顫抖。
“失明了。”喬駱死死盯著寧昊天,冷笑著說:“因為腦袋裏的血塊壓迫,她的雙眼,目前隻有微弱的光感,勉強分得清白天黑夜罷了。”
他之所以肯將方語曼的病情和盤托出,並非好心,隻不過想親眼看看,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寧昊天臉上的表情。
不出他所料,這個不可一世的男人,破天荒地流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此時的寧昊天,已經顧不上揣摩對方的惡意。
方語曼失明了,仿佛也帶走了他人生中的光芒,他的心,正跟著她一起墜入黑暗。
喬駱還是覺得不夠解氣,緊接著又說:“權威的醫生告訴我,給她動手術的風險太大,成功率隻有百分之二十,建議保守治療。如果藥物能夠充分發揮效果,她的生命,還可以維持半年。”
他的話,每字每句都狠狠地刺在寧昊天的心上。
失明就算了,大不了他來做她的眼睛,可是,生命隻有半年?
他剛剛體會到失而複得的狂喜,難不成,老天要又一次,將方語曼從他身邊奪走嗎?
喬駱見他遲疑,不免狂妄,“寧昊天,如果你知道麵對的是這樣的方語曼,你還會不管不顧地跑過來嗎?就憑你,能夠為了一個隻有半年生命的女人,放棄一切嗎?我之所以不讓你見她,就是因為,你什麼都不能為她做。在這個世界上,最愛她的人,是我喬駱!”
本以為,他這一番敲打,能讓寧昊天知難而退。畢竟,他很清楚,對方是個多麼冷血自私的人。
但聽了他的話,寧昊天卻冷笑一聲,反問道:“你能保證,你給她找的,就是最好的醫生?你對她所謂的愛,就是陪她等死?沒錯,我是不會為她放棄一切,但,我可以為她傾盡所有。”
一個男人,隻有足夠強大,才能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
放棄一切?笑話!他拿什麼資本來說愛?!
喬駱的臉又青又白,但仍心有不甘,刺激他說:“那又如何,你想給,語曼未必肯要。你對她的傷害還不夠嗎,現在又來假惺惺地做什麼好人?你以為,語曼還像曾經一樣傻,還會被你牽著鼻子走嗎?”
“她不過因為我拿掉了她的孩子,而怨恨我罷了。你最清楚,那隻是一個誤會。”寧昊天的目光隻在喬駱臉上輕輕一掃,已經帶了威壓。
喬駱心虛,嘴上仍不肯示弱,“那又如何,你跟趙凝珊做出的那些事,她照樣不會原諒你。”
寧昊天唇角一勾,霸氣異常,“她原不原諒我,你敢跟我打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