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岑璟妍的房裏用完膳,又陪她看了會話本子,安夕顏才回房。
進屋後她半靠在羅漢床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一直都在看話本子沒有休息的緣故,額頭隱隱有些刺痛。
“王妃可是頭痛了?”
曉曉端了一杯熱茶過來,見她雙手不停揉捏著額頭,有些猜出了。
“王妃不舒服嗎?”
正在屋裏整理床鋪的銀屏緊張回頭。
“沒事,就是下午話本子看多了,睡一覺就好了。”
“王妃要是不嫌棄的話,奴婢給您揉揉吧!”
曉曉站在旁邊沒有離開。
“你會?”
安夕顏驚喜睜眼。
要是這個時候有人能給自己揉揉,自然再好不過。
“會,奴婢的娘一直都有偏頭痛的毛病,奴婢以前和大夫學過兩手,揉的次數多,後來奴婢的娘再犯病就沒再去找過大夫了。”
“那別說了,趕緊上來幫我揉揉。”
安夕顏急忙衝她招手。
“曉曉,你可別不懂裝懂啊!小心把王妃給捏壞了!”
銀屏不放心,床鋪都沒鋪好就走了過來。
“要不奴婢還是去把衛大夫請來吧。”
王妃現在的身子稍微有一點風吹草動她就緊張。
安夕顏衝她擺手。
“不用,我又不是真的花兒,捏兩下就能壞。你趕緊去把水備好,洗漱我就睡了,王爺回來了你記得喊醒我。”
王爺說今晚不許躲,她怕自己還沒醒就被他直接給吃了。
銀屏去淨房以後,曉曉脫鞋爬上羅漢床,走到安夕顏身後,伸手幫她揉捏起了額頭。
微微冰涼的指尖,動作不緊不慢,力道也恰到好處。
幾下下來,安夕顏舒服的忍不住輕輕嚶嚀了兩聲。
“曉曉,買你的這一百兩,實在是太劃算了。”
“能在王妃身邊伺候您,也是奴婢的福氣。”
曉曉垂眸,手上的力道暗暗加大了一些。
就在安夕顏被按的昏昏欲睡之際,金媽走了進來。
“王妃。”
“是王爺回來了嗎?”
安夕顏睜眼,並坐直了身子。
“不是,是柳媽子想見您。”
“柳媽子?什麼柳媽子?”
安夕顏一下沒反應過來,對這個稱呼也沒什麼印象。
“是咱們府裏在廚房做灑掃的粗使婆子,這次來淮揚,她求了老奴好幾次。
說這是她的老家,幾十年沒回來看過了,想回來看看,這事老奴就擅作主張答應了。
她今兒回家了一趟,剛剛才回來,回來就找了老奴,求老奴一定要帶她來見見您。”
“怎麼這麼不懂規矩,竟大晚上的來,不知道王妃要歇息嗎?”
銀屏從淨房出來,對這個柳媽子的到來很不滿。
“老奴也說了,但她這個時候來也是情有可原的,今兒回去才知道她爹一直病重在床,就剩最後一口氣吊著。
今天這一麵,是這輩子的最後一麵。”
屋裏突然靜了下來。
安夕顏的鼻子微微有些泛酸,她理解金媽大晚上還要領這個柳媽子過來的意思。
孔嬤嬤這輩子最大的遺憾便是沒能見到她爹的最後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