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燙傷的安夕顏坐在馬車裏,疼得連大氣都不敢出。
到了這個時候,她才冷靜理智了下來,覺得自己剛才逃跑的行為實在是愚蠢至極。
顧品學在對麵三樓,他根本就聽不到她和褚雲說了什麼,他跳過來的時候,隻要自己說句約了在這裏等人,那人還沒來,自己和褚雲壓根就不認識就行了。
現在自己一跑,倒有了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嫌疑了,也不知道他會對褚雲怎麼樣。
這些她都已經不敢去深想和細想了,身上的燙傷才是她等會要回去應付的事情。
她不怕王爺會罵自己,而是又怕這事會連累銀屏。
隻是喝醉了,如意就被罰去了祥雲寺閉門思過,自己受了這麼嚴重的傷,銀屏的那頭青絲怕是真的會保不住了。
安夕顏的心裏亂極了,她剛伸手挑簾子,想要開口讓趕馬的小廝先去別的地兒兜一圈,等她想到了法子在回來,可簾子一挑開,已經在安親王府門口了。
好巧不巧,她坐得的馬車旁邊停下了另一輛更豪華的馬車,那是王爺去宮裏的馬車。
王爺!
安夕顏的心咯噔一下,等她瞪大眼睛,墨少卿已經從馬車上下來了。
墨少卿聽到身後的動靜,轉身的時候看到安夕顏從自個府裏的另一輛馬車上探出了小腦袋。
“怎麼今天你還有精力出門?”
他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過去。
安夕顏見躲不掉了,隻能忍痛從馬車裏下來。
幸虧茶水潑濕的是她裏頭的衣裳,外頭的鬥篷並沒有濕,隻要不仔細,應該是察覺不出來的。
她惴惴不安的走到墨少卿的麵前,因為緊張和疼痛,她的呼吸都有些不平穩。
“你去哪了?怎麼臉色這麼難看?”
墨少卿蹙眉,看著她紅潤到有些不正常的臉頰。
“我,我……”
安夕顏舔了舔自己的嘴巴,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謊是肯定不能再撒了,身上的傷能瞞就瞞吧。
“我原本是想去徐太醫那裏拿藥的,但路過沁香園的時候,想看看裏頭最近有沒有什麼新戲目,昨天在陳府看到的戲還不錯,聽說是新來的,我見老太太沒看過,就去打聽一下。”
“你這麼緊張做什麼?”
墨少卿的眉頭蹙的更緊了。
直覺告訴他,安夕顏說的是事實,但卻不是全部的事實。
同時他還注意到,她的身邊不僅沒有跟著伺候的人,身上的衣裳又皺又亂,尤其披在身上的鬥篷,還沾著灰塵,甚至還有茶葉。
“沒,我沒有緊張啊!我哪裏緊張了!”
安夕顏扯唇衝他笑了笑,臉上笑意牽強,沒等墨少卿再開口,她就急匆匆轉身衝進了府。
安夕顏前腳剛進靜心閣,墨少卿後腳就臉色難看的進來了。
他徑直在羅漢床上坐下,如墨的眸子幽幽的落在故意隱瞞自己的安夕顏身上。
安夕顏身上有燙傷,不敢讓他知道,隻能咬牙忍著,現在被他這樣盯著,更是心裏也跟著發麻了。
這身心都發麻的滋味可不是一般的不好受啊。
“怎麼了?”
孔嬤嬤剛醒,一出裏間就看到外頭的氣氛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