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千千默了一會兒之後，正準備說句什麼。
卻忽然感覺到，一滴溫熱的液體，落到了自己的腿上。她穿著雪白的禮服，這一滴液體滴上去，看起來尤為清晰。
葉千千心頭一緊，喉頭也澀澀的：“小翊……”
慕默衍見狀，手指忽然緊了緊。
葉小翊還是低著頭，沒抬起來，卻低聲問了一句：“為什麼？”
“什麼？”葉千千以為自己聽錯了，問了一句。
什麼為什麼？
下一瞬。
葉小翊猛地抬起頭，一雙和慕默衍極為相似的眼睛，狠狠地盯著慕默衍，刀子一般，幾乎就要穿透慕默衍的心。
他盯著麵前，跟自己約定好，要一起保護媽咪的男人。
小小的拳頭已經攥緊了，咬著牙問慕默衍：“為什麼？你為什麼不要我和媽咪？你既然不要我們，這麼多年了，你為什麼又要找回來？”
慕默衍一怔，手指鬆了又緊，生平第一次，覺得無措。
葉千千下意識的想替慕默衍解釋：“小翊，是……”當初是她跑了，並不是慕默衍的錯，慕默衍也不知道，她懷孕了，她也不知道慕默衍就是孩子的爸爸。
這個責任，並不算是慕默衍的。
但是葉小翊根本不想聽，更不想聽葉千千為慕默衍辯解，隻是盯著慕默衍，狠狠地道：“你既然不想要我，為什麼又要讓媽咪懷上我？為什麼你要這樣，為什麼要讓媽咪吃這麼多苦，為什麼要讓別人都罵我野種，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現在還要出來，讓我叫你爸爸？為什麼？！”
葉小翊一連問了好幾個為什麼，到後頭，越說，便越是憤怒。
最後他惡聲惡氣地說：“你現在發現我是你兒子了，就要我開開心心叫你爸爸嗎？憑什麼？你憑什麼？”
是，他的確是想找到爸爸，他甚至不止一次，幻想過自己的爸爸會是什麼樣子，在夢中他還夢到過，自己從沒見過麵的爸爸，牽著自己去遊樂場玩。
他的確也是想給媽咪找個老公，但是這並不代表，他不恨自己的爸爸。
這並不代表，他不恨那個在他沒有出生之前，就拋棄他和媽咪的人。
葉千千聽到這裏，一時間也後悔起來，她不願意跟孩子說關於他爸爸的話題，一方麵是覺得孩子還小，沒必要知道這些，一方麵是自己也說不清，可是沒想到，這也側麵造成了，他對自己的父親，有這麼大的恨意。
葉千千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就在這時候。
慕默衍忽然伸出手，把葉小翊從葉千千的懷裏，抱到了自己懷中。
葉小翊開始激烈的掙紮起來，大聲道：“你放開我，你放開我！我不喜歡你，你放開我……”
他一邊掙紮，一邊用拳頭捶打慕默衍，腿腳也在踢慕默衍。
但是慕默衍根本不顧他的掙紮，把他按在自己的懷裏。
慕默衍沒有為自己辯解一句話。
隻是低聲道：“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