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小小第一個問的是自己孩子。
“思宇,那天在酒會上見到的叔叔如果現在要做你的爸爸,你會答應嗎?”
“會啊。”
“為什麼?”
“媽媽,別的叔叔看你是從頭到腳看的,那個叔叔看你隻看你的眼睛,而且他的眼睛裏有星星。”
關小小第二個問的是穀晴伊。
“你那麼想讓我和寧哲琰在一起,你能告訴我三個理由嗎?”
“嗬嗬,想法終於鬆動了?別說三個理由,十個理由我也能說出來。第一,你和他還有愛情,是那種可遇不可求的愛情;第二,他是你孩子的父親。第三,他愛你的是你這個人,而不是你這種類型的女人。沒了你,寧哲琰的婚姻可能會有,但是必將流於形式。”
關小小第三個問的是寧浩宇。
“他會愛我一輩子嗎?我會愛他一輩子嗎?”
“當你問出來這句話的時候,證明你還愛他。當他說出他控製不了自己去喜歡你,他這輩子便栽在你的手上了。如果是剛開始熱戀,這樣的男人不在少數,但是分開了五年,這樣的男人少之又少。五年了,你們不在一起他也覺得你從未離開。我覺得,即便你們現在分開了,在不久的將來,或者已經看透一些東西的年紀,你們還會相遇的。”
關小小也問了關輕微,關輕微現在可以說一些簡單的句子了,可是關小小把自己的問題說出來之後,關輕微隻是抓著她的手,用力的握著,一個字都沒說。
關輕微問的是:“媽媽,我還能和他牽著手一直走下去嗎?”
最後,關小小問的是自己的內心。
“你愛他嗎?”
心底有個聲音回答:“傻瓜,你若不愛,怎麼會接受不了別人的愛;你若不愛,怎麼會在午夜夢回時在夢裏為他哭濕了枕頭。”
那便在一起吧。關小小對自己這麼說道,也對寧哲琰這麼說道。
半年後,Z城舉行了一個空前規模的婚禮。盛況斐然,儼然是這Z市裏可能要傳說好多年的一個婚禮。
一對母女同時出嫁。光這個噱頭便可以寫一個星期的新聞。
關思宇是花童,幫他們拿戒指,幫媽媽拖婚紗的擺尾。他會說媽媽好美,爸爸好帥,還在司儀來回的套話中,說:爸爸,當年我見你第一麵就覺得你是我爸爸。
關輕微終於好了,有了寧浩宇的嗬護,這半年來她的恢複比過去五年來的效果還要好。
在婚禮上關輕微笑得很甜,如同一朵茉莉花。
歲月打磨了她的容顏,也讓她學會更平靜的麵對愛情和婚姻。
有些愛情披著平靜的外表,沒有那麼多的海誓山盟和浪漫,可是它就是愛情。離開了一天便覺得渾身難受,別離十天就可釀成思念。
如果兩個人都有這樣的感覺,你說不是真愛又是什麼呢?
關小小想起來當年她看過的一句話:其實我什麼都不想讓我做,我隻想讓你靜靜的陪在我身邊。你在我身邊,我便覺得有了依靠,有了指望,有了明天。
忘了秦思雅吧,秦思雅已經隨風逝去了,在她的建議下,秦家舉家去了美國生活。那裏還有已經適應了美國生活的喬琪,秦思雅也終於明白了有些事情爭奪一輩子,或許也沒喲任何結果。
她要跳樓了,可那個男人的眼中沒有一絲心疼和慌亂;她哭得梨花帶雨,可是那個男人的眼中卻還有些略微的不耐煩。
那不是她的良人,太過迷戀隻會讓自己低到塵埃。
想通一件事會讓人蛻了一層皮,那種疼痛和憋屈會讓人不由自主的想放棄。可是長痛不如短痛啊,褪去那一層皮,或許便是重生。
其實秦思雅也明白,她知道寧哲琰一直是不愛她的,否則她也不會在那麼多年都不敢問寧哲琰一句:“你愛我嗎?”
她早就知道答案,卻騙了自己二十年。
秦家國內的生意還在繼續,不過現在的秦柯彥隻是預備每年回來兩次看看自己廠子,把主要的銷售渠道和商業版圖搬到了美國。
那是個安全的開始,是個全新的開始。他無法繼續在Z城和寧哲琰繼續搶生意,那個把柄太大了,如同一個定時炸彈,如果他繼續堅持,他明白寧哲琰會有多憤怒,遲早會把他送到地獄。
與寧家的這些糾葛,應該斷了,不能不斷了。
那些過去的恩怨過往,全部都散了吧,那些東西如同迷霧,撥開之後,大家的眼前都將是一片清涼。
穀晴伊和明厲在一年之後旅行結婚。在穀晴伊幾乎偏執的要求下,明厲帶著穀晴伊去了當年他帶著俞青星走過的城市。穀晴伊在每一個城市裏都找到一條河流,在紙上寫下一句話,折疊成小船,看著它飄向遠方。
明厲問過她,你在紙上寫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