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因為心虛,一出口竟然比平時的聲音高出不少。
我爸臉色陰鬱地盯著我的臉,牙關一咬拳頭一握,凶巴巴地朝邱沉瞪過去:“孤男寡女的,你要是真在乎我們家小遇,就多在意在意她的名聲!”
邱沉無奈地扯了下嘴角,順從地朝我爸點點頭:“叔叔教訓得是,我還有點事要處理,就先走了。”
我連跟邱沉打招呼都不敢,跟他來了個眼神交流後就眼巴巴地看著他走了。
我爸關好房門,沉著臉看我:“你想好了?真要跟這麼一個短命鬼結婚?”
“爸,什麼短命鬼,你聽誰說的!”我氣了,原來他沒閑著,應該是打聽到了邱沉移植過心髒的事情。
“什麼聽誰說的?這是事實!你有手有腳,勤快聰明,長得還好看,這樣的閨女什麼人不好嫁?非要嫁給這種人做什麼?他們家再有錢有什麼用?不是你賺的,花著也不安心。”
“爸,我們能換個話題嗎?為什麼我喜歡的人,你都不喜歡,當初的周季安,現在的邱沉,你沒一個滿意的。”
我爸氣得咳了幾聲,走到沙發椅邊坐下:“你能正正經經談戀愛,我也就不用操心了。你之前那次去醫院看我,還沒說兩句話就哭了,也不肯多待一會兒就走,是不是因為當時跟小羅鬧分手了?”
我沒說話,那一次的事情我根本不願意回想。
可我爸卻止不住地歎氣:“你說說,你都跟三個男人談過了……這要是傳到我們村,你還怎麼嫁人?”
我爸是過來人,在他們的觀念中,男女談戀愛勢必代表兩個人會發展到肌膚相親的地步。正如當初我跟周季安談戀愛時,我私下裏曾經跟劉阿姨說過我還是處,結果劉阿姨壓根不信,還老說我被糟蹋了,太可惜。
我羞於跟我爸談論這個問題,尷尬得找了個借口就跑出了房間。
我一口氣跑回羅青峰的病房才停腳,羅爺爺還在,楊思桐也在,但羅九川跟羅青山卻不見了。
“爺爺,您知道羅哥去哪了嗎?”我就怕他們去找於晴了,不會再鬧出人命吧?
羅青峰依舊閉著雙眼躺在病床上,眉頭緊緊擰著,似乎很不舒服。
羅爺爺即便坐在輪椅上也威嚴不減,隻是緩慢地朝我轉過頭來看了一眼,我就有種小時候被班主任點名批評的壓迫感,一下子頓在原地不敢動彈了。
“哼。”他冷淡地笑了一聲,一個字都沒搭理我。
倒是楊思桐,笑著跟爺爺打過招呼後,把我推出了病房:“九川好像去找誰了,爺爺怕九川鬧事,讓大伯也跟了過去,大伯會看著點的。”
想到羅青山當初一來病房就想揍人的架勢,我頓時頭痛了:“爺爺是想讓大伯幫著羅哥一起揍人吧。”
我心道於晴這下完了,壓根沒料到事情會朝著完全相反的方向進行。
既然什麼都阻止不了,我隻能平息情緒問楊思桐跟羅九川怎麼會發展得這麼快。
楊思桐的眼神閃爍了下,低頭絞起了手指:“小遇姐,我覺得羅九川這人挺好的,跟他出去玩的時候,他倒是很照顧我,人也幽默風趣。江凱的性格很陽光,但是笑起來有點痞子像,我發現羅九川笑起來也這樣。”
她的眼神漸漸迷茫起來,明顯沉浸在了回憶中。
不知道她回想的是江凱,還是羅九川,多半是前者。
“羅哥以前比較花心,你不介意嗎?”
楊思桐的眼睛很亮,純得很清澈,真的很難想像她爸媽那種勢力的人怎麼會教育處這麼一個清純的女兒。我後來才知道楊思桐從小是被外婆帶大的,可能這就是原因。
“他的以前我不管,我的以前他也不過問,挺好的。”
這番話,羅九川也曾跟我說過,可能她跟羅九川真的是命定的那一對,我確實不該管太多。
第二天我們兩家人再度在酒店的包廂裏彙聚後,也不知道是不是劉阿姨給我爸疏通了一夜的思想,訂婚日期竟然談得很順利。
邱伯清夫婦急於讓我跟邱沉結婚,原因不言而喻,邱沉似乎也坦然接受了這樣的安排,於是時間便定在了下個月八號——距今不到半個月的時間。
羅九川的爸爸居然真的一直沒有蘇醒,那晚之後我不但沒見過於晴,連羅九川都見不到了。看似風平浪靜的日子下,似乎潛伏著暗湧的波濤,好在我有別的事情可以轉移注意力。
時間一轉眼就到了訂婚這一天。
我一大早爬起來,讓邱沉幫我準備的化妝師化妝,再穿上他特地幫我訂製的禮服,高高興興地準備去參加訂婚宴,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