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好痛……
看守所內，餘霜蜷縮在房間一角，渾身忍不住地顫抖。
房內沒有任何多餘的設施，除了一張床，便隻剩下方便用的馬桶。
狹小的空間內可以嗅到令人作嘔的惡臭。
餘霜的臂彎上盡是發黑的針眼，她原本白嫩的手臂，此時已經可見萎縮的跡象。
原本漂亮妖嬈的丹鳳眼，早已經失去了光澤。
有時候在她自己沒意識的時候，口水便會從嘴角流下來。
此時的餘霜，早已經不是那個江海市第一名媛了。
那天，她被人綁架到了酒店，醒來的時候已經被人注射了毒品，以及帶有艾滋病病原體的血液。
後來她在酒店的照片被發布到了網上，她也因為注射違禁藥品而被送到了看守所。
在毒發時，她拚命給路照南打電話。
然而電話接通之後，那頭傳來了一聲女人的冷笑。
“餘霜，這份我送給你的大禮，你還喜歡嗎？”
餘霜努力蜷起身體，再想起當時電話裏戴安妮的冷笑，隻覺得渾身寒意凜然。
突然，鐵門被打開，似乎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熟悉的聲音又在餘霜的耳邊響起，她有些茫然地抬起頭來。
“路照南，你來晚了。”
他該來的時候，應該是她被送進那間酒店之前才對。
這個常年居高臨下滿臉冷冽的男人，此時卻走過來蹲在她的麵前。
精致好看的臉上盡是心疼，骨節分明的手指在她的手臂上摩挲。
“對不起，我來晚了。”
餘霜看向路照南，眼神卻有些怪異。
“你還來幹什麼？”
似乎聽出了餘霜語氣之中的冷漠，路照南的嗓子變得有些嘶啞。
“餘霜，如果現在我說，我其實一直愛著你，你也不會相信對不對？”
“路照南，這幾天，我一直在等你。”餘霜聲音顫抖，答非所問。
原本還在小心翼翼摩挲著餘霜手臂的手指停下了。
路照南抬起頭來，目光之中盡是不忍和心痛。
“餘霜，先跟我回家，我帶你回家好不好？”
聽到路照南的話，餘霜忽然冷笑起來。
“路照南，看來，所有的真相你都知道了對不對？從前的，還有現在的。”
路照南似乎不忍再去看餘霜的眼睛，他皺著眉偏過頭去。
“對不起，我們回去，回去結婚好不好？餘霜，我什麼都知道了……包括，我愛你這件事情。”
一塊壓在餘霜心中的巨石猛然被人搬走，她的心也隻剩下巨大的空洞了。
她淒然一笑：“路照南，晚了，我已經回不去了。我的人生，早就被毀掉了，被戴安妮，被我的父母，也被你路照南毀掉了。”
“餘霜……”
“路照南，你是什麼都知道了。可是我，卻還什麼都不知道呢。我餘霜到底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我一直在等你，我知道，你一定會來的，我想告訴你……”
路照南轉過頭來，正要說些什麼，一股溫熱卻噴濺到了他的臉上。
餘霜手上拿著的是昨天給她打鎮定劑時，她偷偷藏下的注射器。
這枚注射器，是她專門為了今天而留下的。
為的，就是這一刻。
她用注射器劃開了自己脖子的大動脈，溫熱的血液染紅了路照南的衣服和臉龐。
“路照南，我恨你，這輩子，下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