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兩地(1 / 2)

那個年輕的貴公子披著潔白的雪襲,慵懶地在春日裏曬著太陽。雖然帶朦朧的睡意,半眯著眼,但仍有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高傲。

“昨日還代表著暗夜組織前來,怎麼今天又要加入我空塵了?”他斜過頭,看著眼前半跪著的嫣袍女子。

“我為什麼來不重要,”女子抬起頭,眼神如冰,“重要的是我能給空塵山帶來什麼。”

“嗬。”白衣男子輕笑了一聲,閉著眼撫摸袖中的垂雲劍,“我隻是好奇,夜驚魂竟能坐視不管,任‘暗夜雙俠’缺其一。他想要把他的左膀右臂借給我,還得問問我敢不敢用才行。”

“我是自願離開暗夜組織的,和尊……和夜驚魂沒有任何關係,這都是我自己的決定!”女子堅定地說著,以至於眼裏都透出了微微的火光。

看著她的雙眸,白辰胤天忽然想到了什麼,他沒有回答,隻是盯著她看。

女子也感到他在盯著自己看,忽覺渾身不自在。她目光亂掃,無意間看見了他左手裏似有寒光乍現。

——他的袖裏有什麼……是那所謂的垂雲劍?

她想起了以前曾聽過的傳聞——垂雲一現,無血不歸!她突然心中一寒,也不自覺地握緊了手中的灼華劍。

等到她再回過神來的時候,那個陽光下睡意朦朧破的白衣公子已經站了起來。他俯下身向她伸出左手,“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空塵山的一員。我不會再問及你的過往,你隻是空塵山的嬋。”

嫣袍女子驚訝地抬頭看他,四目相對的一瞬,她仿佛又看見了他眼裏淡藍色的水光。

那一刻,她感到自己的心徹底靜了、安了下來。

幾日後,嬋和幾個同進的新人由聖伊墨琴領著,一起熟悉了山中的事務。在介紹完所有的事宜過後,聖伊又放高語氣,再三地叮囑了一次,

“你們千萬要牢記在心,剛才我帶你們去過的所有地方,是以你們現在身份、職務所能去的所有。其中,進入天池必須事先得到允許,紫宸宮必須提前向侍子通報,靈昭宮隻能在每年正月初七祭祀的時候才能去。你們既已到了空塵山,就必須各司其職,嚴於律己,不得以下犯上,都明白了嗎?”

“屬下明白!”

聽見眾人的回答後,那女子點點頭,華麗的珠翠也隨之顫了顫。她掃了一眼人群,笑了笑走了。

已是一天一夜了,他酩酊於酒汙之中。屋外大小的文件堆積如山,任誰敲門也無濟於事。

“尊上,我們都很擔心葉師兄。”李冰漪跪在夜驚魂前麵,早已泣不成聲,“他已經將自己鎖在屋裏三天三夜了!這期間不食不言,實在令人堪憂啊。尊上!……”

夜驚魂重重地坐在麒麟坐上,他看著眼前的女子,心裏百感交集。這個李冰漪是半年前葉杉落在路過一家藥鋪時救下來的。當時她是那個藥鋪的醫女,卻遭到了來看病的公子哥兒的侮辱。那時,她拚命地向鋪裏的夥計求救,卻因那公子哥兒有幾個錢,在場竟無一人施以援手。直到李冰漪在窗邊驚恐的尖叫,才引起了葉杉落的注意。

他想著想著,心中不禁有些酸。自葉杉落將李冰漪帶來了暗夜組織,她天才一般的醫術才在這裏真正發揮了作用。半年來,暗夜組織多虧有她的妙手回春才保住了好幾位精英的性命。然而,李冰漪雖把葉杉落當作救命恩人一樣崇拜和愛慕,但他心中那能與自己一共行走江湖,相伴相知的,恐怕並不是她吧。

“尊上!……”她雙膝跪著向前,撲倒在台階上拉著夜驚魂的衣角,“尊上!他也是您的義子啊!他要真是醉死在屋裏,難道尊上不會有喪子之痛的嗎……尊上,您能去勸勸他嗎,冰漪求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