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舊情(1 / 2)

七年前。

她是一個從廢墟裏爬出來的孩子。她知道自己來自哪裏,但現在,她要裝作不知道。

她聽說暗夜組織在招人,那是一個能把人變強,讓人不再弱小的組織。

她想要變強,她不甘於被毀滅於廢墟。

她要成為暗夜的一員,使自己強大,成為頂尖的殺手。

對,這就是她的目標。即使,這也許並不是唯一的目標。

七年後,她已然華麗地做到了這一點——暗夜第三,僅次於暗夜幫頭夜驚魂和其義子葉杉落。

她就是嬋,單名,無姓。

她不喜歡人家問她在這七年裏經曆了什。她會說:“你不會有興趣嚐試。”

“嬋兒,今年的候選名單已經出來了,義父說我們晚上就去地煞選苗子。”她麵前的這個人,正是葉杉落。他襲的一身青衣,是暗夜裏每一個人再熟悉不過的了。

雖為夜驚魂最得意的義子,他並不似他義父那樣恃才傲物,作風總像名字一樣響亮。他與人和善,平易近人,人如名一般君子堂堂。

每逢看見葉杉落的時候,嬋的眼神總不經意地停留在他的右手腕處。那裏有一處傷疤,在別人眼裏再平常不過了,然而她總不能控製自己的眼睛。

“嬋兒?”見女子木訥著,他又輕問了一句。

女子突然才緩過神來,怔怔地應好。

青衣男子無奈地笑笑,“嬋兒,你平時的樣子和你執行任務的樣子真是不一般。”

女子淡淡地笑了笑,心中又一次翻騰起了浪花。

七年前。

“暗夜,你瞧,那……那是鳶尾花嗎!”

順著女孩手指的方向,在那棵距離懸崖一丈遠的蒼鬆根部,隱約可見一簇火紅在浮動。

男孩沉思了一會兒,“應該是鳶尾,書上寫的果然沒錯——鳶尾生於鬆心。這棵鬆怕是已成仙了吧。”。

“那麼,小珠的娘親有救了,太好了”身手靈巧的小女孩就迫不及待地爬向前,“我們去將它摘下來吧。“

“火兒回來!”男孩沒來得及製止住她,隻伸手抓住了她背上的背簍,“危險!”

話音未落,卻不料,女孩腳下一滑,突然向下滑了下去。

“啊!”女孩失聲驚叫了一聲。說時遲那時快,男孩左手緊緊抓住一根樹幹,右手死死抓住她的背簍,奮力地企圖向上拽她上來,可是藤編的背簍被拉的嚴重變了形,“嚓、嚓”一根根斷裂開。同時,男孩左手緊抓的一根樹枝也快承受不了拉力,漸漸快要從土中拔出來了。

眼看快抓不住她了,男孩索性一躍抱向她,兩個人混混沌沌地滾下了山坡。

萬幸坡下有一小片平地,兩人慢慢停了下來,並沒有跌落深淵,隻是男孩因緊緊護住女孩因而右手的手腕被楞石割開了一條血口,疼地他坐在地上直喘氣。

“我錯了暗夜,對不起。”女孩看見他受傷地手臂,不知道是看見血嚇到了,還是自責內疚,竟突然哭了起來。

男孩摸了摸她的腦袋,“好啦,愛哭鬼。下次不要再這樣莽撞就是了。”

“那你……還疼……疼嗎?” 女孩抹了抹淚水,哽咽地抽泣著。

男孩無奈地淺笑,“不疼了,火兒一哭,什麼傷也不疼了。”

“你的意思是……火兒是……是良藥嗎?”女孩愣愣地看著他。

“別哭了,”男孩一把將她抱在了懷裏,“火兒就是我的良藥,火兒願意做我一輩子的良藥嗎?”

“啊!……”女孩怔怔地被抱住,腦袋裏一片空白。霎時,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傍晚黃昏,溫暖的夕陽映著漫天雲彩金色的輝光,似乎到了世界的另一頭,時間凝滯,連飛越蒼穹的鳥兒都像是幻境的生靈。微風呢喃,輕輕撩起鬢絲,又穿山越穀,擾動了綢緞一般的林海。

瞬間,溫暖的擁抱讓她覺得夕陽無限好。

暖雲山,鳶尾花,暗夜。

在她的心裏,這一刻將永遠定格,因為她是如此地無法抗拒。

一輩子是多久?

隻要跟他在一起,也許永遠也不是盡頭。

“我……”她忽然回過神來,“如果……”

“噓……”男孩豎起食指堵住她的嘴,“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會用實力證明給你看。”

夜裏,嬋常常獨自在暗堂打坐。她迫切地需要靜心,她太不平靜了,在這樣下去,她將會無法再出任務。

自從家破人亡的那一天起,她所擁有的,就隻有那一個叫做“暗夜”的名字。她不知道她的“暗夜”在現在哪裏,長什麼樣,甚至叫做什麼。

“暗夜”,隻不過是一個為了保護武林精英的子女在軒轅府學醫安全的一個代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