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墨冷冷的瞥了一眼神色冷凝的煜斐,忽的勾起了嘴角,“怎麼?二哥,憑我們兄弟間的交情,都比不過一個丫頭嗎?還是二哥多情,要留著那丫頭做自己侍妾?”
大堂裏一時間氣氛極為尷尬,夕陽漸漸鋪灑進了屋內,將那原本就華貴無比的絨毯照耀的燦爛無比。
不悔緩緩地將手從煜斐的手肘上挪開,隻感覺自己身上所有的溫暖都消失了,身上的每一處都無不冰冷到了極致,仿佛是冬日裏房梁上的冰棱般的堅硬刺骨。
她漸漸地將目光移到夕陽落下的光影上,看著層層疊疊的光暈,苦澀的眨了眨眼眸,掩飾下眼底的無奈,淡淡道:“三弟實是多心了,左不過那丫頭素來心性高,我們若唐突的替她做了決定,保不準她會是什麼反應呢。”說著她旁若無人的走到煜斐麵前,細心的替他整理了領口處一些細微的褶皺,溫柔似水的目光流過他的臉龐,“王爺也是心急而已,三弟也知道,王爺素來重視兄弟間的情分,怎麼會在一個小丫頭上吝嗇?隻不過這丫頭是我帶來的陪嫁丫頭,等於是我半個妹妹,所以才會格外重視些。”
似是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煜斐終還是緩下臉色,臉上重新換上了如常的神色,“是,三弟多心了。”說話間,他憐惜的不悔,心裏一陣感動的痕跡緩緩烙下,將她的手重新握緊掌心,這一次帶著十二分的真心意,倒讓不悔有些吃驚。
煜墨的表情有些頹敗,一時間並沒有接話,隻是身後的元夜哧的一笑,抱拳道:“既然是這樣,能否請王爺將那位姑娘請出來,也好讓我家王爺親自詢問姑娘,這樣便是了。”
元夜雖恪守禮數的抱拳低頭,但是言語間的不屑之意絲毫不掩飾。
不悔眯眼看他,隻見他一身灰色的布衣袍子,看上去並不像是王爺的貼身奴才那般,倒有些像是路邊擺攤的小販。
哼。區區的狗奴才也配在這兒說話。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想著,不悔咯的一笑,剛想開口羞辱他一番便被煜墨打斷了。
“罷了,今兒已經甚晚了,母妃還讓我進宮陪著用膳呢,若再請姑娘來怕是來不及了,”煜墨起身整了整衣服,臉上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麥色的皮膚襯得他此刻格外的平靜,倒不像是方才跪下請求的那個人了,“二哥二嫂,煜墨就先走了,改日再聚吧。”說罷也不多言,轉過身就離開了客堂。
元夜足足傻了許久,直到見著自家王爺的人影快要出了門去,才急急忙忙的趕了過去。
清雅的客堂裏終於靜了下來。
夕陽也漸漸低迷了。
不悔垂首,將手從煜斐的手掌中抽了出來,感覺到他吃驚的目光落在她的鬢間,心裏說不上是什麼滋味,隻吩咐一邊的梅香:“去讓人把晚膳預備好罷,王爺過會兒就去蓮閣用膳了。”
“不悔……”煜斐更是吃驚,連聲音都有些與平日裏不同,看著自己的妻子站在身側,卻有種相距千裏的感覺,冷漠的側影不再似往日的親切,即便此刻她一身紅色的衣袍,卻依舊沒有絲毫溫度,就好像一尊絕美的雕像,冰冷而精致的。
“王爺,”不悔對他行了行妻禮,目光依舊未在他身上停留,隻是瞅著一邊的門欄說:“我就先回房了。”
說完,輕巧的轉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