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魂歸何處?(大結局)(1 / 3)

第三十四章 魂歸何處?

愛是什麼?愛是永恒的忍耐,愛是心靈的慰藉,愛是欣賞著對方的優點,愛是包容著對方的過失。

何老板站在自家的陽台上,望著窗外的月亮,惦記著遠方的兒子……此時,迎新街的另一扇窗戶裏,發生了撕心裂肺的一幕。

下午在麻將館打牌時,黑臉的那句話惹來了好多把目光的利劍,深深地刺在周芳芳的心上。這幾年來,丈夫劉文偉在新疆搞房地產生意,兒子在國外留學,她是典型的空巢家族。下午打麻將時接到丈夫打來的電話,打完一鍋後,她就開車回家了,何老板也沒有留她在麻將館吃飯。剛進家門,就見丈夫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親,回來了!”她放下坤包後,就跑過去想和久別重逢的丈夫擁抱一下。

丈夫卻有點不冷不熱,懶洋洋地站起來應付了一下,然後說:”坐飛機坐了三個多小時,累了。”說著,又坐在沙發上。

周芳芳明顯地感覺到這次丈夫的摟抱失卻了往常的熱度與力度。她說:“你在沙發上休息一會兒,我給你做飯。”

劉文偉說:“簡單一點就行。”

“怎麼能行?今天是中秋,說什麼也得好一些。前天打電話時你怎麼不說要回家?讓我好提前準備準備。”

“懶得打。”

“嗯?”

“嗯啥嗯?”

丈夫這是咋了?一種說不出的味道掠過周芳芳的腦際。她在廚房張羅著做飯,心裏卻亂得很,在案板上切菜時一不小心就把左手的食指割了一道血口子,鮮血直流。她用右手捂著左手來到客廳,告訴丈夫在電視櫃下麵的抽屜裏找找創口貼。

劉文偉看了看她,慢騰騰地把身體從沙發上挪到電視櫃前翻騰著,找出了一塊創口貼,懶洋洋地給周芳芳貼在左手食指上,不痛不癢地說:“還好,沒有切了右手,否則打麻將就不方便了。”

“哎?”周芳芳白了丈夫一眼。

“嘿嘿。我說的沒錯吧?”

周芳芳沒再說啥,不想在丈夫剛從新疆回來,又是中秋節這個時候和他吵嘴。她轉身走到廚房繼續切菜。劉文偉這次回家的冷淡,周芳芳有點疑惑。她覺得雖然有點對不起丈夫,可為了幫襯親弟弟一把,讓他從此走出捉襟見肘的經濟泥潭,也是違心做了不光彩的事情,但對於一個自尊心很強的男人而言,這無異於拿尖耳牛刀在一刀一刃地剔他的肋骨。此時,她從心裏厭惡死皮賴臉的田和平,悔恨自己對權力誘惑的屈從,悔恨自己沒有把住貞操的門檻,讓田和平攻破了心理防線。如今,都遲了,任何悔恨都於事無補。

劉文偉冷冰冰地詢問她最近忙些什麼,她說自己沒有忙啥,也就是每天上午幹點家務活,下午到麻將館玩幾圈牌,晚上回家看看電視,或在微信圈裏搶些塊兒八毛的紅包得以消遣。

這時,劉文偉從沙發那兒走到廚房,錐子般的目光逼在她的眼眶內,冷笑著問:“就這些嗎?”

“就這些呀。每天都這樣。”

聽了這話,劉文偉再沒正眼看一下周芳芳。他慢悠悠地來到魚缸前,目光飄在魚缸上。

這個魚缸很大,頂部能到劉文偉的肩膀那兒,當時花了3000多元買的。

站在魚缸前,劉文偉的一隻手托著下巴琢磨著,在動物世界裏,為啥雄性動物總是比雌性動物好看?鬃毛威武的雄獅、冠紅羽美的公雞、輕易不願開屏的雄孔雀,還有眼前魚缸裏的這些雄性孔雀魚……而在人類世界中,造物主卻為啥把美貌更多地偏向了女性?

周芳芳見丈夫欣賞魚兒,就說:“對了,抽空兒再喂喂魚兒。”

魚缸內,各色各樣的熱帶魚恬然自得,無憂無慮,在溫度適中的水中忽閃著魚翅往來遊弋,像T台上的模特兒,毫無保留地炫耀著它們絢麗多姿的身段,並與隨波搖曳的水草構成一幅賞心悅目的畫卷。

這時,劉文偉慢慢地把一隻手伸進魚缸內,大拇指和其它四指分開,像一把鉗子,尾隨著那條東洋刀魚遊動著。

這條東洋刀魚好像感覺到身後有了潛在的危險,它加快了自己的速度,在水中急速地遊動,躲閃著不速之客的追蹤。

突然,劉文偉猛地一用力,抓住了那條潔白而修長的“東洋刀”。魚兒在他的手裏撲棱著,水花飛濺。他的臉往後躲了躲,咬著牙把這條魚抓出魚缸。

東洋刀魚,又叫弓背魚、七星飛刀魚、花刀魚。這種魚的前半身寬厚,尾部尖小,背呈微弓形隆起,屬於珍奇魚種。

這條東洋刀魚有一米多長,長到這麼長,價格不菲。主人的襲擊,令它猝不及防。在被迫離開魚缸後,它奮力掙紮,劇烈地彎曲著軀體,然後又猛烈地彈開,如一張弓。它甩出的水珠飛濺在劉文偉的胳膊上、臉上,竭力地渲泄著它的不滿與抗爭。

“劈嗒劈嗒”的聲音。

正在廚房切菜的周芳芳扭回頭來一看,呀?丈夫手裏攥著那條東洋刀魚。她問道:“幹啥?文偉你幹啥?”

劉文偉扭過頭來看了一眼周芳芳,還沒來得及說話,那條活蹦亂跳的東洋刀魚的尾巴掃在他的臉上。他抹了一把臉,把魚高高舉起,表情木然地說:“幹啥?逗它玩玩!”此時,這條東洋刀魚,在他的眼裏已經不是一條魚,而是那個勾引妻子的田和平,那個千刀萬剮的田和平……他把心中的憤怒、怨恨都爆發於五指的收縮之中。

此時,這條東洋刀魚被主人掐得渾身難受,愈發賣命地把軀體彎弓,又猛烈地彈開,進行著最後的自衛。可主人沒有絲毫的憐憫,反而加大了扼殺的力度。他咬著牙,臉上露著瘮人的笑,看著這條東洋刀魚賣命的掙紮。

東洋刀魚瞪著眼晴。眼神裏,一片茫然與無奈。它納悶著平時一直對它寵愛有加的主人今天這是瘋啦?下手如此狠辣。幾個手指和一個肥實的掌心緊緊地擠壓,讓它呼吸急促,五髒俱裂!

看見這一切,周芳芳放下菜刀,急忙從廚房那裏跑過來,兩眼盯著丈夫,“咋啦?你瘋啦?”

劉文偉看了看周芳芳,冷笑著反問:“誰瘋啦?哼,估計有人要瘋啦!”說時遲,那時快,他的話還未說完,那條東洋刀魚被猛烈地摔在地板上。

東洋刀魚修長的軀體在白中泛藍的地板磚上扭曲了幾下……

周芳芳看著地上,魚體彎曲著,像個問號。

“你……你……”周芳芳結結巴巴,說不了一句完整的話。看著冷冰冰的丈夫,再看看地板上一動不動的東洋刀魚,她哭喊道:“我的天?!”

劉文偉斜了一眼,鼻子裏輕蔑地哼了聲,輕輕地搖搖腦袋,兩隻眼眯成條縫兒,對那條一命歸西的魚,對站在眼前,眼裏噙著淚花的周芳芳流露出輕蔑的神色。摔死這條魚,讓他久久憋在心裏的那股惡氣得以釋放,心裏產生了一種莫名的快意。

魚缸裏的魚兒,恢複了安祥的神態。它們悠然地遊來遊去,全然不知魚缸外邊發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