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她在人群中尋找著那個握過她手的女孩,卻沒有感覺到在街角的另一頭隱蔽的位置停了一輛瑪莎拉蒂,車內的男人透著看不清道不明的神情,嘴角微微勾起,似乎在笑卻莫名讓人覺得可怕。
……
“你好。”
“啊?是你?”小女孩笑得天真爛漫,讓人一眼就喜歡。
“前麵謝謝你。”她不知道剛才她握著的手,給了季末多麼大的安慰。
“沒事沒事,遇到這種事情誰都會害怕的。”
“好在,我們都平安了。”
這時,季末看到她背著的大包上麵刻著申陽城舞蹈團字樣。
“你也跳芭蕾?”
“對啊,你也是嗎?”
“……過去。”
關於她是如何不能跳舞的回憶,她不太想記起。
“對了,我叫白薇,有機會來看我們團的表演吧。”說完,熱心的拿出一張門票送給了季末,是最近上演的《天鵝湖》。
“好,我一定會去,謝謝你。”
說完,女孩又背著包和季末笑著道別。在沒有人注意到時,她走到街角深深地看了眼坐在瑪莎拉蒂裏的男人,接著消失在人潮之中。
獨自一人時,原本的天真爛漫全部都消失不見了。
……
當平息了事態後,雲笙和唐景清總算是回到了申陽城,馬不停蹄趕向季末那。
在得知她也是劫匪手裏的人質之一時,唐景清心中滿是不安和恐懼。跟不甘的是,他又一次在她遇到危險時缺席了。
“好了,就到這裏吧。”當電梯停在九樓,雲笙明確的表態希望唐景清不要出現。
“等會告訴我,她怎麼樣了?”
唐景清能理解雲笙是在顧慮季末的情緒,所以隻能黯然傷神的回去,雲笙才敲響了季末家的門。
“唉?雲笙哥,你怎麼這個時候時候來?”看到雲笙手邊一個小型行李箱,季末不解,這是家都沒有回?
“來看看你。”
“先進來,我給你倒杯水。”看著她那副雲淡風輕的姿態就夠讓雲笙不高興了。
“沒什麼要對我說嗎?”
“……不是都知道了嗎?”
猜到了他這麼著急趕過來的原因,季末輕聲一笑。
“你能不能像個正常人家的妹妹,發生了那麼可怕的事情,學不會撒嬌?”不滿的白了她一眼,白疼這丫頭了。
“哥,正常人家裏,撒嬌是留給老婆孩子,妹妹是用來嫌棄的。“
雲笙不客氣的一記爆栗。從他醒來的那一刻起,守護季末就是他義不容辭的責任。
他的妹妹,這一生過的太苦了。
“我知道你擔心我,但你是不是也應該分一點心給家裏的兩個?你去日本出差沒話講,回來有準備給棠棠和一一的禮物嗎?”
“……”完全沒有想到這茬。
“不是我說你,哥!人心都是肉做的,你看不慣唐景清過去這麼欺負我,但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做的事情和當年的他沒兩樣,甚至比他還要過分!”
至少,唐景清隻對她不好;而雲笙把情緒連帶到了一一。
“你和任棠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你妹妹是人,欺負任棠是孤兒?”在這個問題上,季末一點都不偏幫雲笙。
“小末,你不懂。”不懂,麵對一個癡心善良的女人,偶爾他也會有失控;不懂,看到天真爛漫的女兒,他也會想擁抱。
可是,這一切都是不應該,甚至不被允許的!
家庭的溫情會衝淡他對景琳的記憶;而遺忘,就是最大的背叛!
“雲笙,不要小瞧了女人,更不要讓一個女人徹底絕望!你不懂,能從地獄裏掙紮著活下去的人,內心都藏著一股恨,不過是用良知拚命壓抑著罷了。”
“……”
離婚四年,季末不曾在任何人麵前提起過那段婚姻,不曾說過唐景清的一句壞話。但是誰都不知道,她恨的有多深,恨為了一個男人被踐踏的自尊;恨自己的天真永遠看不清真相;更恨要對一個沒有心的男人,還要抱有著任何期望!
恨,那麼不堪的自己。
此時的雲笙,還不能理解季末所說的“恨”,隻有當他真的親身經曆之後才明白。
女人啊,何止是恨,更是狠啊!
後來,離開季末家後,原本打算回去的雲笙或許還是受到季末那番話的影響,繞到商場隨便買了一個蛋糕。
而當任棠和一一看到雲笙帶回來的蛋糕時,臉上洋溢著幸福讓人感到心酸。一一不舍得吃,直到蛋糕壞掉的那天,她還是沒有吃到一口粑粑買的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