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夏踉蹌的往後退了一步,季末快速的扶住眼看就要倒下的鬱夏。
“夏夏,你沒事吧?”季末也完全不清楚現在的情況,怎麼好好的婚禮會變成這樣?
鬱夏搖了搖頭,輕輕的推開了季末的手,在那一刻——她也明白了,有時候真討厭自己在不該敏感的地方敏感,不該聰明的地方聰明了起來。
麵如死灰,睜大一雙絕望的眼睛看著葉暮塵,張了又合的嘴卻始終發不出一個聲音,說不出一個詞,不斷的讓自己努力呼吸,好像下一秒她就要被黑暗徹底吞沒,全身每一處的神經都在發痛,痛到骨子的感覺和碎裂的心,在嘲諷著她自以為是的愛情。
他們之間明明不過相差幾步的距離,卻遠到咫尺天涯。
“夏夏,我先走,不要衝動知道嗎?”這是鬱成功留在她耳邊最後的一句話,鬱夏就連追上去的勇氣都沒有,隻能看著父親的背影一點點消失在眼裏。
鬱夏慢慢的走向葉暮塵,每走一步如同踩在刀刃上的疼,那是她拚盡了全力愛了那麼多年的男人,為什麼會是這般境地?
她用了七步的距離,走到他的麵前,七步長到就像一生。
微微的抬起頭看向熟悉的男人,伸出手摸著他的臉龐……腦海中就像是在播放著一部老電影,記錄著他們從小到大,還有相愛的經過。
“都這個時候了,認真回答我幾個問題好嗎?”鬱夏語氣很冷靜,冷靜到讓人看不出真正的情緒。
“你說。”原本那麼近得兩人,不過瞬間卻那麼得陌生。
“你知道關於你父親的死,是或不是?”這是猜測,卻沒有多少得懷疑。不是隔著血海深仇何必那麼大張旗鼓?
“是。”葉暮塵沒有想到鬱夏知道得那麼多,但已經沒有任何需要隱瞞得必須了,他承認得坦坦蕩蕩。
“你很早之前就想好了要報複我和我父親,是或不是?”
“是。”
“所以,今天的婚禮從一開始就不會存在,是或不是?”
“是。”
“從最初到現在,你對我的感情都是騙人的,是或不是?”
“是。”
“最後的問題,你——從沒有愛過我,哪怕一點點都沒有過,是或不是?”
“是!”
每問一個問題,鬱夏的心就沉一分,想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想聽後麵的答案,想拚命的否認發生的這一切,但是最後發現能做的隻有被動的接受。
“真糟糕,明明……是長得那麼好看的男人啊,怎麼就……”哽咽的聲音說不出後麵的話語。
故事的最後,是她踮起了雙腳輕輕的擁住了他的肩膀,在他耳邊最後的低喃。
“……”
微微一笑,轉身看著在場所有的賓客,有同情有憐憫,當然更多的是冷漠的嘲笑。
她的婚禮不會有了,什麼幸福?什麼愛情?對她而言就是騙人的南柯一夢,如今終於夢醒。
往前走,她逼著自己不許回頭,放下手裏的新娘捧花,摘下胸口價值千萬的鑽石項鏈,拆了頭紗向身後隨手一扔由著它飄落在地,脫下穿著讓她腳痛的精美婚鞋。
一路紅毯,一路走的艱難。
“夏夏!”季末聽不懂他們的故事,但卻聽出了葉暮塵對她的欺騙。不放心想追上去的季末被唐景清攔了下來,有些傷痛必須隻能自己麵對。
“葉暮塵,你混蛋!”一直都是柔柔弱弱的季末,誰都沒有想到她會衝到葉暮塵的麵前毫不留情的甩上一巴掌。
“這是她的婚禮,你就是她的愛情啊!”季末氣到全身都在發抖,他怎麼能這麼對鬱夏?這麼多年的感情怎麼可以說是謊言就全部是謊言!難道就沒有想過鬱夏該怎麼辦嗎?
“小末!”唐景清看到跟著崩潰的季末,連忙就將她抱起,給了葉暮塵一個眼神示意他先離開。
在場所有的賓客也跟著很有眼色的離開了教堂,隻有葉暮塵仍然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這就是報了仇的感覺嗎?為什麼沒有以為的興奮?為什麼在鬱成功跟著警察走時,卻沒有以為的掙紮,而是那麼的順從……順從到讓他以為其實這就是他一直以來早就預料到的結果?
“暮塵,我們走吧,爺爺還在等我們呢。”太好了,終於結束了,葉暮塵是她的了!
“等等。”
甩開了葉雙的手,葉暮塵走了幾步,看著腳下被鬱夏扔下的新娘頭紗,在賓客退場的時候頭紗已經被踩的髒兮兮,但他卻撿了起來始終拿在手裏,腦海裏反複想起的是鬱夏離開時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謝謝你,贈我一場空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