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末?”終於耳朵清靜了,季舒海轉身就看到站在不遠處的季末,老臉一紅。自己做不地道的事情是一回事,被小輩看到是另一回事。

“二叔。”

“你,你也身體不舒服嗎?”艱難的找了個話題想扯開先前的那一幕。

“沒有,我今天來陪雲笙哥。”

雲笙,這個名字就像是季舒海心中的一根刺一樣,拔不掉又紮的痛。

“這樣啊,雲笙……他好點了嗎?”

“二叔那麼在意的話不妨上去看看他好了。”

“我還有事,今天就算了。”

“那二叔您忙,我先走了。”說完季末不再停留轉身離開。

連自己的兒子都不敢去看一眼嗎?還是怕自己去看了雲笙會被唐家給記恨上?

他多麼想要一個兒子,可為什麼偏偏是雲笙?為什麼!

18歲車禍之前,雲笙的光芒太過耀眼,耀眼到把季舒海的平庸無限的放大。

太多人在他耳邊說道:舒海啊,你這個兒子可謂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啊!

這種對比讓人怎能心安,在季舒雲離開季家之後,他的父親甚至從未想過他的感受就把所有的希望放到了雲笙的身上。

可那年的車禍,他變成了傻子,給了他逃避雲笙的機會。把他關在一個富麗堂皇的別墅裏,請了滿屋子的傭人,他覺得這樣就能給自己的良心一個交代了,他也算是盡到責任了。

之後雲笙被牽連到唐景琳的案子中去,第一時間他想的不是維護,而是把雲笙推到唐景清的麵前發泄怒火來求季家的安穩,保求自己的地位。

內心的肮髒無論用再美好的語言去修飾都無法他的罪惡,這讓他又用何種顏麵麵對雲笙呢?

甚至,在內心深處是希望季末放棄的,就這樣放雲笙走吧,他走了,就連自己的罪惡都一並帶走吧,為什麼現在還要堅持呢!

季末再次回到雲笙的房間,看著他安詳的睡顏。

“其實像現在這樣睡下去也不全然都是壞事的吧?雲笙哥。”至少那些肮髒可以不用去看,不用看親情淡漠到這般地步的父親。

“可是,雲笙哥,我還是很想你,你快點醒來好不好。”

明知他聽不見,明知他不會因自己的一句話而清醒,可握著雲笙的左手突然感到微微的一顫。

“雲笙哥……”是錯覺嗎?她分明感到雲笙的手指動了一動。

“雲笙哥,告訴我剛才的那下不是錯覺!”

這次季末明確的感受到了雲笙顫動的手指。

“醫生,醫生!醫生快點來啊醫生!”季末不知是興奮還是害怕的拚命按著床頭鈴很快主治醫生來到了房間。

“醫生,我哥前麵動了,他動了手指,是不是說明他馬上要醒過來了?”顫抖的雙手微微發抖,她抱著期望但更怕失望,三年的時間對季末而言何嚐不是種煎熬。

“季小姐,你先冷靜一下,我們先做檢查再說。”

護士扶著季末走到了病房外麵,坐在走廊的長椅上腦海中閃過一幕幕過去的景象。

雲笙哥,這次你一定會醒來的對不對?

過了一會,醫生出來可隻是一眼季末就知道又要失望了。

“目前病人依舊沒有恢複的意識,但相信季小姐隻要不放棄還仍然有希望。”

季末漠然的點頭聽著,三年來是第一次感覺到雲笙微弱顫抖的手指,可依舊隻是一場空。

“雲笙哥,醫生說隻要不放棄仍然有希望哦。”季末全身的力氣都像是被抽的幹淨,趴在雲笙的胸口聽著他心髒跳動的聲音,唯有這個聲音的存在提示著季末:他——還活著。

“所以,你也要加油好不好?”

稍稍的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季末翻出帶來的報紙雜誌,日複一日的做著同樣一件事情。

“今天給你念點什麼好呢?其實我挺想給你念念八卦新聞的的,這樣比較不費腦,嗬嗬!但是你一定不喜歡吧?”

對著雲笙,季末一個人的自言自語,但她卻一點都不覺得怪異,雲笙一直在她的心中。

“雲笙哥,看在我對你那麼好的份上快點醒來,唐景清總是欺負我,你在的話一定會替我教訓他的吧?”

他們都是可憐人,都是被家族拋棄的人,但沒關係好在他們還有彼此。

朋友不用多,一個鬱夏就夠了;親情不用太泛濫,一個雲笙就行了;那——愛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