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我已經沒有回頭的路了,你知道我的,不到頭破血流我是不會放棄的。”季末用著餘光撇了一眼另一桌吃飯的男女,很快的拿起水杯想遮掩掉自己的小心思,有時候她自己也希望自己是個不要那麼鑽牛角尖的人。
曾裘看著她,突然這幅表情讓她又勾起了另一段回憶。
季末有個同父異母的妹妹,明明是有著同樣一半血緣的妹妹,但是關於跳舞的天分卻截然不同,一個從小被譽為最有潛力的芭蕾公主,一個從小就被斷定不是跳舞材料的人。
而季末就是那個被否定掉的。
沒有天分的人要得到認可,總要比別人付出的更多。
“季末,其實……你能練到現在已經不容易了,要不我們就放棄吧?你現在有很好的芭蕾基礎,若現在轉民族舞或者現代舞也能有很好的發展,不一定要堅持芭蕾。”
這是10歲的季末又一次輸給她同父異母的妹妹,曾裘勸她放棄芭蕾時說的話。
曾裘至今都記得那時小小的季末一邊低頭聽著她的話,一邊用雲南白藥噴著早已紅腫不堪的腳踝,明明很痛的地方她卻沒有喊出一聲,隻是默默的處理著傷痛,默默的做著準備活動,默默的換上了那雙底已經爛了卻沒有及時跟換的舞鞋。
“曾老師,如果我真的不是一個舞蹈的天才,那就讓我做一個努力的天才吧!”
她又一次的輸了,又一次的聽到別人說著讓她放棄芭蕾這樣的話了,但是最後她轉身抬起頭笑著回答道。
原本,她擁有的就很少,學習芭蕾從不是她所願,喜歡芭蕾更是無從說起。
可偏偏。芭蕾——卻是她真正所擁有,陪伴著她一路,鑒證她所有的東西。
那時的她有著必須站在舞台上的理由,
曾裘想到那時笑著說要做“努力的天才”時露出的就和現在說著“不頭破血流不放棄”時一模一樣的表情,明明在笑卻像仿佛在哭泣般。
10歲和22歲,從青澀到如今,一樣漂亮的大眼睛漸漸重疊,卻一樣有著溫暖人心的力量。
明明是個軟弱無力的千金小姐,但是骨子裏她有著絕不輕易認輸的倔強。
20歲時,她幾乎斬獲了全國大大小小的芭蕾舞比賽所有的第一名,當年她麵試英國皇家芭蕾舞團時僅憑借一個單腳32圈揮鞭轉的動作驚豔全場,全國乃至亞裔裏唯一一個拿到錄取通知書的人。
而就是這樣一個芭蕾舞的明日之星,卻在她舞台生涯真正開始時選擇了離開。
“季末,有沒有考慮過自己開一個舞蹈工作室,如果是你的話一定可以做的很好的!”
“老師,我不行。”季末在很多時候相當內向,不太善於和人交流,就連唐景清一直都以為她對唐太太這個身份適應良好在多數的時候都是錯覺,隻有季末自己知道那些晚宴聚會她通常緊張的都會胃疼。
“和小朋友打交道會來的容易許多,考慮看看吧。既然選擇了放棄站在舞台上就用另一種方法繼續跳舞吧。”
曾裘的小建議卻在季末的心髒蕩漾開來,若真的能夠有一個自己的舞蹈工作室,她是不是也可以像鬱夏一樣做喜歡的事情?
在陪著老師吃晚飯以後兩個人又在外逛了會街,季末晚上7點左右回到家的時候意外的看到唐景清比她先到家讓季末感到十分意外,畢竟唐景清是出了名的工作狂。
“怎麼這麼早回來?”
“到是你回來的不早。”
唐景清今天中午和謝一楠吃完飯就回來了,雖然分不清是想看看她還是想看她發脾氣?唐景清最近總是想到鬱夏“抓奸”葉暮塵時張揚舞爪的模樣,他們還不是夫妻,鬱夏卻早已習慣將葉暮塵劃到自己的範圍以內,反而是他的妻子,雖然偶爾會對上謝一楠說上些不痛不癢的話,但總的來說平時實在是安靜的過分。
今天和謝一楠一起吃飯其實隻是順便,謝一楠打電話給他的時候他正好在葉暮塵那裏談合作,畢竟以他和謝一楠之間的交情一起吃個飯還是沒有問題的,隻是謝一楠不清楚以為他是特意趕過去的,唐景清沒有特意解釋全當是沒有必要卻不知道反過來成了讓她嘲笑季末的資本。
雖然唐景清表麵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但他下午卻早已無心去公司隻將工作帶回了家,倒反而看到她一個人玩的盡興的回家,這個認知讓唐景清非常的不爽。
“恩,曾老師是我的恩師,所以她這次好不容易回來想多陪陪她,明天也約了她一起看申陽城芭蕾舞團的表演。”季末像是沒感覺到唐景清的低氣壓似得自顧自的走到沙發邊上將老師從瑞士帶回來的一些禮物拆開來看,是一盒瑞士巧克力,上麵還有張賀卡:已經是怎麼吃都不用怕胖的時候了,好好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