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警察局裏的顧叢誡有著從未有過的狼狽,臉上被抓出一道一道的指甲印,衫衣的衣袖被扯破了,露出胳膊處淤青的傷痕,他向警察極力控訴兩個女人的暴行,雖然他從窗戶爬進去有失妥當,卻是她們動手在先,他是出於自衛,才跟兩個女孩子交起手來。
警察隻是將他的話記下來,至於結果,得等調查結束後才能確認。
顧叢誡給他的私人律師打了電話,讓他過來處理與警察的交涉,他現在沒功夫理會這些,事態越來越麻煩,盡早離開才上策。
剛走到門口,就有警察叫住他:“請問你是顧叢誡嗎?”
他愣了一下,發現對方的眼睛充滿了警惕和防範,隱隱的,他覺得要出大事兒,於是說:“你認錯人了。”
說完轉身就走,剛走出兩步,就聽到身後傳來芸竹的大叫聲:“顧叢誡,你這個人渣,有本事你別走,老娘跟你沒完!”
這下他的身份完全曝光,剛才問話的警察快步走上來對他說:“顧先生,我們現在懷疑你跟3年前發生在港海市的一起殺人案有關,現在請你配合我們調查。”
顧叢誡心裏一沉,看來這次自己真的走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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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一心和芸竹從警察局出來,一眼就看到司昭南的車停在對麵,夏一心快步跑過去,車門是開著的,看來是在等她。
她問:“你怎麼來了?”
他冷著一張臉反問:“你說呢!”
他聽說了她和芸竹在別墅裏跟顧叢誡打架的事,坐不住就跑來了,他說:“上車吧,我送你們回去。”
芸竹愣在那裏不動,心裏愧對司昭南,不知道要怎麼麵對?
司昭南對著芸竹笑:“芸竹,快上車吧。”
一句邀請很快就化解了兩人之間的尷尬,芸竹高興的回應:“好的。”
坐到車上,他的眼神溫柔的看向夏一心:“你沒受傷吧?”
她搖頭:“沒有。”
芸竹說:“你放心,我還是第一次見她這麼凶悍,拿著一根棍子敲得那人渣到處跑!”
她素來溫柔,他還真想象不出來她拿棍子打人的樣子。
這時,芸竹的肚子不合時宜的叫了起來,說:“折騰了一天,肚子好餓。”
司昭南說:“我們去吃飯吧。”
芸竹拍手,真是善解人意。
司昭南又提議:“我們去吃和牛吧,我聽一心說過,你們的深厚的友誼就開始於一頓鐵板和牛。”
坐在豪華明亮的餐廳裏,看著盤子裏色澤鮮嫩的肉片,芸竹紅了眼眶:“我傷害了你們,沒想到你們還對我這麼好?”
夏一心笑著說:“你是無心的,現在不愉快的事情都過去了,我們還會向以前那麼要好。”
芸竹側頭看看司昭南臉上的雲淡風清,真的要謝謝他保密著她害一心失去孩子的事,如果一心知道孩子是她弄沒的,可能這份友誼就不會存在了,她會一直懺悔,彌補自己的過錯。
三個人都不喝酒,倒了飲料,碰杯,命運的陰霾正一點一點散去,等待她們的會是雨過天晴,光芒萬丈。
芸竹再次舉杯,向夏一心和司昭南敬酒:“等事情都過去,你們一定要好好的在一起,我還等著給一心當伴娘,然後你們再生一雙兒女,我是幹媽。”
說完,芸竹把飲料當酒,一飲而盡。
夏一心側頭看了看司昭南,他說陳振東的謀殺案已經拿到證據了,很快他就能恢複原來的身份,兩個人就能重新在一起。
司昭南看她的表情卻帶著傷感。
她問:“你怎麼了?”
“沒什麼。”他烤了一片和牛,夾起來放進她的盤子裏。
他問:“你接下來做什麼?”
吃著他夾的肉片,她說:“接下來終止和東方化工的合同,但還是要讓他們把尾款給結了。”
他笑了:“算盤打得越來越精了。”
吃完飯,司昭南先送芸竹回公寓,然後再送她,到了小區門口,她說:“進去坐坐吧,你有很久沒回去了,去看看,跟你離開的時候是不是一樣的?”
他搖頭:“不用了,我還有事。”
他的眼神裏有明顯的悲傷,還有一些念念不舍,她讀不明白,現在有了證據,顧叢誡很快就會被繩之以法,他也能洗清冤屈,一切也都會恢複如前,為什麼他還會如此的傷感。
她問:“阿南,你有什麼事瞞著我嗎?”
他用力的擠著笑容:“沒什麼,你進去吧,洗個澡,好好的睡一覺,明天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聽到他對未來的期望,她也就放心了,說:“你也早點回去休息,明天見。”
“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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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一銘提交的證據讓顧叢誡直接進了看守所,等待法院的開庭審理,失落和不甘心一直折磨著他的神經,不知不覺,頭上花白了一片,他早上起來照鏡子才看到。
獄警告訴他,他的律師來了,他快步往會客廳去,推開門,和律師坐在一起的竟然還有司昭南,驚訝的表情隻停頓了幾秒,就平靜下來,他所犯的罪案情重大,除了律師之外,其他人不得探視,司昭南隻能借著這個機會來跟他炫耀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