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時良覺得這件事情不是一句話能夠揭過的，“是，鈴木靜子是在第一時間就給我打了電話，威脅我。”
他不屑於撒謊，隻是真相在不恰當的時候披露出來，著實會很令人傷心。
森聲眼中閃過了一絲了然，但更過的還是悲痛。“她是不是讓你把軍工廠拿去跟我爹交換？”
“是。”
鈴木靜子威脅他要是當日不把軍工廠交給她，就要殺死森有光。
可是，他能給嗎？
森聲整個人都有些發抖，她目光直視傅時良，“那你，答應了嗎？是不是沒有！所以，我爹這才”這才變成了這樣冷冰冰的模樣？是不是這樣？
突然，森聲有些不想要知道答案了。
傅時良站了起來，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坐在床上的森聲，語氣變得有些生硬了。
有的事情，越是解釋，就越是顯得心虛。可是，他又有什麼值得心虛的呢？事情，早就是命中注定，就算是重新選擇，這件事情也沒有回旋的餘地。
“是，我沒有答應。”男人的聲音，擲地有聲。可是，又像是一陣風一樣，輕飄飄的。這句話輕飄飄的從森聲的耳朵裏鑽了進去，可是，又重重地落在了她的心頭。
聽聞這句話，她心裏的防線好像徹底奔潰，整個人的精神都好像垮塌了。女子瘦削的肩頭，也矮了一截，脊梁，好像都彎曲了。
“為什麼呢？”她這話，像是喃喃自語。
為什麼？自然是民族大義。
可是，現在能說這些嗎？理智上，傅時良的抉擇是沒有錯，可是，感情上，這誰能夠理解？一人之身，換的一座城的平安。可是，這個人要是另外一人唯一的親人呢？
感情，可不是能夠用對錯來衡量的。
森聲坐在床邊，她覺得心裏很累，想哭，好像是哭不出來了。她難道要大聲指責傅時良嗎？可是，他又做錯了什麼？要是當初自己還在北平，麵對這樣兩難的決定，她又會怎麼做？
頭疼欲裂。
森聲臉上露出了痛苦的神情。
傅時良想要伸手去拉她，可是，被後者躲開了。
“別碰我。”她輕輕地說。
男人的那隻手，停滯在了半空中。
“好。”半晌，他說，“該去靈堂了，我送你過去？”
“不用，謝謝。”床上的人好像是用了一分鍾的時間，就收拾起了自己臉上的情緒，在麵對傅時良的時候，變得漠然又冷靜，疏遠又禮貌。好像是，兩人原本就是萍水相逢，沒有什麼特別的關係那般。
這樣的結果，不是沒有預料到。隻是，當真實發生的那一刻，還是令他錯愕了。像是，一點都不習慣。
森聲跳下了床，跟傅時良擦身而過。
“鈴鐺，我們走。”她帶著身邊的小丫頭，就這麼將傅時良一個人留在了原地。那背影，有些決絕。
“小姐，姑爺他．”鈴鐺跟在森聲身邊這麼長時間，加上森有光之前就已經跟傅家的人達成了口頭婚約，她自然是已經改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