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淺前後左右地躲避著,無路可退。
但奇怪的是,蛇群也不完全靠近,縮小包圍圈之後還是留下一個小空間,象是忌憚什麼,不敢再繼續向前。
“雲淺,你別怕,直升機很快就回來接你。”
江敏拿著水槍,朝著蛇陣狂噴,但無濟於事,蛇群絲毫不為所動,急得她抽了前來救援的同行腰裏的槍就是一陣猛射,打中了幾隻小蛇的頭部,一部分蛇被她激怒,紛紛向她包抄。
“哎喲媽呀……”江敏見勢不妙,掉頭就跑,但不及蛇的速度,很快又形成了一個包圍圈,江敏被困在中間,哭爹喊娘的,讓她的同行趕快救她。
這些蛇被素衣豢養了萬年,也受了萬年的蠱毒,普通的殺蟲劑對它們是起不到作用的,那些被江敏射中的蛇頭與蛇身分離之後,變成了更多毒物向著江敏形成攻勢。
“原來這些蛇是記仇的。”
雲淺被困在蛇陣裏一時脫不了身,直升機的數量有限,等返回來救她也還需要等待,於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開動腦筋想辦法自救,隻是想不通自己哪裏得罪過這些蛇了?
“素衣是怎麼控製這些蛇的?”雲淺忽然想到了琴聲,白裳那“變徵不變、羽聲亂變”的琴聲裏暗含了奇門遁甲的招數,那麼素衣是不是也利用琴聲控製著蛇群?
一想到這裏,雲淺立即向江敏喊道:“讓他們拿一張琴來,古琴。”
江敏正拿著一把衝鋒槍在蛇的包圍圈裏掃射突圍,聽到雲淺的喊聲覺得莫名其妙,這個時候除了衝鋒槍管用之外,要什麼古琴?不會是嚇傻了吧?
“對,古琴,快一點。”
雲淺見蛇陣越來越靠近,急得直跺腳,就差破口大罵了,江敏已經掃射了一大片蛇,但還是有更多的蛇從地下室湧出來,包圍著她,而她的同行們在蛇圈之外幹著急,聽見要什麼古琴,連忙派人去找。
直升機返了回來,江敏爬上了天梯。
“雲淺,快上來。”
雲淺這時卻異常冷靜,朝著江敏擺了擺手,堅持要拿到古琴。
古琴到手,雲淺幹脆坐在地上,將古琴橫放於腿上,憑著記憶中白裳的曲子亂彈一氣。這要往好處彈自是沒話說,但要順著白裳那“變徵不變、羽聲亂變”的亂彈琴,還真是挺為難的。
蛇群似乎受到了某種暗示,開始騷動,但蛇陣並未退去,而其他地方的蛇逐漸地向這邊靠攏,形成了一個龐大的包圍圈,將雲淺圍在中間。
在直升機上的江敏看得兩眼發直,原來琴聲有如此大的魔力,可以將四麵八方遊動的蛇吸引到一起來。
隻是,這琴聲太難聽了,比白裳素衣的還要難聽上百倍。
江敏決定不走了,順著天梯往下一縱,落在雲淺的身邊,笑嘻嘻地說:“你看,我夠朋友的吧,回來陪你。隻是,雲淺,我求求你,彈得稍微好聽一點行不?”
“那你來彈?”雲淺白了江敏一眼,手上卻絲毫不敢鬆懈,胡亂撥弄著琴弦,也不管宮商角徵羽的,亂彈一氣,蛇群有些無所適從,又亂套了,鬆散開去。
“這不行,雲淺,你得按素衣的調子來。”江敏也摸到了規律,很明顯那些蛇是受控於素衣的琴聲的。
“素衣有調子嗎?”
雲淺反問了一句,江敏愣了下,撓著後腦勺想了半天,沒想起來素衣的琴聲到底是什麼調。
“素衣也是亂彈琴,可總有個調調能控製這些蛇嘛。”
“變徵不變、羽聲亂變。”雲淺又斜視了一眼江敏,說道:“好好的徵調、羽調要把它們彈爛,你以為是件容易的事情嗎?”
“好好好,你也別跟我說什麼徵調羽調的,我不懂,你好好的亂彈琴就對了。”
雲淺突然想起一個詞來:對牛彈琴。
對蛇彈琴得亂彈琴,對著江敏彈琴,那簡直……
雲淺站起身來,抱著琴,一邊胡亂彈奏,一邊走向地下室的方向,而那些蛇受到了琴聲的指引,跟隨在她的身後,慢慢地遊動。
江敏呆站著,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雲淺引開了蛇群,向著地下室的方向。
“雲淺,你要回來。”
江敏熱淚盈眶,地下室的哭牆已經坍塌,雲淺要將蛇群引向哪裏去?
“你一定要回來,不然你哥醒來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最擔心的原來還是自己的一身臭皮囊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