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文祥端正著手研究晚熟柑橘種植技術，兒子找到峽江縣白池村勸他回家養老，他死活不同意，兒子沒辦法找到村支書陳水典“我老頭子在你村一無上地，二無親人，將來命終哪個給他送葬？”
陳水典說：“鄒老師，楊局長以及我們白池村的農民都是他的親人。你在血統上是他兒子，可是你們從沒盡過義務，他能自食其力。”
“廢話，鄒林音那女人安得什麼心？她想利用老頭子技術在峽江求得生存，實話告訴你，沒有韓老頭她早垮在宜昌還能來峽江當大老板。”兒子大吼。
群眾把韓文祥藏在家中一周，迫於壓力還是讓他們父子見麵。韓文祥不喜歡小兒子，小兒子把他的果園據為已有，上麵補的移民款也吞了。現在回去恐怕沒有什麼好事。“你們回去吧！我死在外麵用不著你們收屍。”
“爸，不能這麼說，我是來接你回茅坪享福的。政府為我們分了兩套房子，你二個人孤身在外，我們又照顧不了你。”
“嗬嗬，為了兩套房子，我就跟你回去啊！我那麼一大片果園呢！你圖小利會害了後代。”韓文祥聽聞兒子把果園抵給大公司搞開發，獲得縣城兩套房，果園是他幾代人建立起來的，現在交給別人開發，隻會毀掉果園。拿了兩套房你還是沒有謀生手段啊。
“我不管，我隻相信有奶便是娘的道理！誰給我好處我服誰。”
“行！你走吧，房子我不會要的。”
“不行啊！你是戶主，你不簽字村裏不批準。”兒子央求道
“原來是讓我給你當幫凶，套取國家補貼啊！做夢去吧！”韓文祥義正嚴停地告訴兒子這事沒得說。
小兒子沒法隻身回家，沒韓文祥簽字那片果園沒辦法流轉。從那之後小兒子對老頭子恨之入骨，多年的進城夢眼見可以實現卻被父親無情地撕得粉碎。
鄒林音對韓文祥的人格深表尊敬：“老師，你兒子這回可真不理你了。”
“從沒指望不孝子給我送終。人生在世貪圖營利而忘本可恥，他若想明肯定不會用這種賣地進城方式實現進城夢，他可以自己做點生意然後進城買房。殺雞取卵的方式真是對不起農民農村。”韓文祥告訴她，越是困難時期越要人有格操守，烏雲蓋頂的日子不會太久，終將被萬裏晴空所取代。
退耕還林本是他們賣苗子的好時機，孰料謝昌宏等幹部提出政府統地采購苗子發給農民種，並且種活一棵補貼10元錢。明擺著向峽江那些林木經濟人宣戰。老百姓自然歡迎政府免費提供樹種植，這樣一來韓文祥賣苗子別人不理睬，尤其是白池河一帶沒栽柑子，準備栽樹的老百姓對他意見很大。
“韓老頭，現在國家政策好，栽活一顆樹補10元錢，苗子免費。你讓我花錢買你苗子是不是腦子有毛病？”農民嘲笑他。
“這些老品種你沒人嫁接肯定掛不上果。”
“嗬嗬，你賣的樹還不是要嫁接，賺我們的兩道錢。”
大夥對免費苗子十分感興趣，拒絕韓文祥的苗子。鄒林音向楊秀玲求救。“你看可不可以讓政府采購我們的苗子？”
楊秀玲正在氣頭上，“我投了好幾萬，都兩年了還不見效。國家采購柑子樹價格很低，你一棵樹人頭高，賣他一塊錢虧大了。”
鄒林音這下激怒了：“每次說你投了錢沒有回報，我自己出力，女兒也搭在裏麵，造成目前狀況是你們政府無作為，不是我鄒林音技不如人。任由謝昌宏這種人胡作非為，遲早會讓老百姓唾罵的。”
楊秀玲那根神經被觸動，自從被上級雪藏，峽江的發展緩慢了許多。郭局長的農業局引進了大公司搞移民開發，將當年的七星示範基地挖得千瘡百孔每年流失大量紅土進了長江，這些舉動與當地保護三峽庫區完全背道而馳。無土柚子也是“皇帝的新裝”被本地農民揭穿這個政治騙局。那種高成本發展農業，隻會讓峽江背負更多的曆史欠賬。現在賣免費苗子，技術跟不上，豐產期發生病蟲害，對峽江來說是一場災難。
“我再給你想辦法。”楊秀玲答應出主意。
過了幾日，有鄉鎮要買鄒林音的苗子，她生怕錯過機會。“龔鄉長，你多買點苗子，我給你優惠。你看你買一千株，錢一分不少，我還不包運輸，技術服務。若你買五千株，我送你一千株，還免費提供指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