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您對我這麼好,我心裏都有數,都怪我太任性了,以後一定會改正的。”
韋母見她的情緒穩定了下來,
“你吃點東西吧,營養跟上了,身體才會好起來的。”
她把頭靠在枕頭上,
“媽媽,您放這裏吧,我現在沒有胃口,想等會兒再吃。”
韋母用手摸了摸她的紙尿褲,見是幹的就放心了。
“媽媽知道你的心思,那些護工都是沒有什麼文化的人,你不能要求別人按照你的方法來行事,說話做事盡量婉轉些,她們還是很善良的。”
她閉上了眼睛,不想再談論此事。
腦海裏浮現出裴長青對她說的話,可是自從哪天以後,再也沒有見過他的人影。心裏的失望是很徹底地,難怪人家說要相信男人的話,不如相信豬會上樹。
蘇瑞祥每天上班和下班都會準時來問候,語氣非常客氣的,再也沒有了往日的親密。她不敢想,如果張師兄給她下了癱瘓的結論,留在身邊的恐怕隻有父母了。
淚水止不住的狂流,她不相信是這樣的,希望這一切都是夢。
韋母在心裏歎了一口氣,女兒是日子過得太順風順水了,沒有遇到過挫折,看來得問問張院長,病情得不到緩解是不是要另外想法子。
“小玉,你歇歇,我去給你洗個水果,吃吃潤潤喉嚨。”
韋母拿著水果離開了。
她等母親走出去,伸手夠到床頭的水杯,用力的砸向病床。隻聽見砰的一聲,玻璃杯碎成很多塊,紛紛落到地上。
她手裏捏著最大的杯底,猶豫了一下,閉上雙眼,狠心地劃向她的手腕。
一雙有力的手握住了她的手,手裏的杯底被他奪走了。
她睜開雙眼,看見裴長青站在她麵前。
“騙子,放開我。”
她的眼裏滿是霧氣,暗暗惱恨他的欺騙。
裴長青的喉結急速的上下抖動著,他滿臉的憔悴。
“你怎麼這樣糊塗的,哪個人不生病?你見過有誰生病了就尋死的?看來是我高看了你,你看看你自己,現在是什麼樣子,頭發淩亂,脾氣粗暴,好像別人欠了你五百萬一樣?”
她的淚光中滿是敵視,聽了他的指責。
“我什麼樣子,和你有關係嗎?有多遠就請你滾多遠,我不想再看見你了。”
裴長青沒有說話,扳開她的手指,裏麵是一條長長的劃傷,鮮血冒了出來。他按住出血的地方,在旁邊的藥品存放處找到一塊紗布和消毒水,仔細地清理完了她手上的碎玻璃片後,替她包紮好傷口。
“疼不疼?”
他的聲音很溫柔。
她縮回了手,兩眼看著窗外。
“你走吧,我和你什麼關係也沒有?讓別人看見了又要生出是非來,請你饒過我吧?”
裴長青沒有動,
“我剛剛結束了一個案子,從國外趕回來,還沒有回家,就趕過來看你,你何必要這樣呢?你想過沒有,你死了,你母親和父親,還有嚴嚴怎麼辦?”
她再也忍不住悲傷,嘴裏依然沒有半分退讓。
“這是我的家事,你在這裏摻合什麼?請你快點走,我看到你就想吐,你知道惡心兩個字是怎麼寫的嗎?”
韋母推開病房了的門,看見裴長青,愣了一下。
“我家老頭子不是跟你說過了,不要來看望我家小玉的嗎?”
轉頭看見女兒手上的紗布和地上的玻璃碎片。
“小玉,你怎麼啦?”
她低著頭,眼淚直往下掉。
“她剛才要喝水,誰知沒有握住就掉了下來。不小心把手弄傷了,我已經幫她處理過了,沒有什麼事情?”
韋母嚇得一身冷汗直冒,生怕是女兒想不開要割腕自殺,那她還有什麼活路?
她抹了一下臉上的淚水。
“媽媽,您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
韋母立刻捂住自己的嘴,知道不該當著她的麵說出來。
“我就是胡言亂語,讓裴律師和你說說話,我先走了。”
韋母急急忙忙離開了,她不敢麵對這個後果。
韋小玉把目光轉向裴長青。
“你給我個解釋吧?”
裴長青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我希望這是你最後一次懦弱,就算是在輪椅上呆一輩子,你也不應該結束自己的生命。”
她固執地看著他,
“請你回答我剛才的問題,我父親究竟和你說了什麼?”
她的手緊抓著他的衣襟不放。
“我和你父親說了什麼很重要嗎?”
裴長青看著她的雙眼,眼神非常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