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世恒看著韋父,
“我的判斷和孫老師一樣,小玉的問題不大,最後還是要等檢查的數據出來,我們可以做個詳細的判斷。”
剛剛接了一個電話的張院長走了進來,欣喜地告訴韋父。
“師姐聽說了師妹的情況,已經幫忙找到了一位治療癱瘓很有經驗的中醫師,因為醫師的年紀比較大,不能親自前來,我們把檢查出來的結果傳給那醫師,到時候我們可以在電話裏一起討論,師妹肯定會治好的。”
韋父和韋母喜出望外,對他們一直傻笑著。
沒有過多久,韋小玉就被送了出來,韋父想接過推病人的推車,張院長拉住了他。
“這些都是我們醫院服務的內容,您不要管。您要做的事情就是保證病人的心情愉快,對治好病充滿信心,激發她想下地走路的欲望就好。千萬不要讓病人傷心難過,那樣治療起來很麻煩,小玉是個很敏感的人,您要特別注意些。”
韋母看見推著韋小玉的車子已經走到了走廊的盡頭,拉著韋父的手。
“我們還是聽張院長的話,不耽擱他們師徒會診。”
韋父很想知道真實的情況,怕他們隱瞞,猶豫著不想離開。
“韋伯父,您就放心,我們不會隱瞞的,治好小玉最重要,我們可不會追究誰的過錯。”
韋父有些不好意地笑了,跟著老婆走向病房。
病房裏很舒適,完全就是一個小家,裏麵的東西也很齊全。
韋小玉已經被安置在床上了,臉上雖然蒼白,卻有了喜色。
“小玉,你感覺還好吧?”
她看著父母紅腫的雙眼,
“你們先在沙發上休息一會兒吧?這裏的服務很不錯,我沒有感覺到任何不適,張師兄真是厲害,我要是好起來了,也想到這裏來上班。”
韋母聽女兒這麼一說,她也就放心了,屁股剛坐在沙發上,眼睛就閉上了。韋父可能受了韋母的影響,眼睛沉重得抬不起頭來,兩人靠在一起沉沉地睡了過去。
她躺在床上,淚水長流。
昨晚蘇瑞祥本來說是不嫌棄她,可是輪到需要他照顧時,他才知道照顧一個癱瘓的病人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大小便的氣味讓他跑到外麵喘了幾次喘氣。
她有什麼理由責怪他,一個有潔癖的人照顧她半夜已經不錯了,她讓蘇瑞祥去喊母親,開始還不肯,後來她沒有說,蘇瑞祥就主動了的喊來了韋母,他徑直去了樓下睡覺,連一句話都沒有說。
久病床前無孝子,這句話是真理。
突然,病房的人被用力的推開了。裴長青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臉上全是汗珠,望著病床上的韋小玉,說不出話來。
她轉過頭,看見進來的是裴長青,有些失望,孫老師他們商量了這麼久還沒有過來,她的病情肯定很嚴重。
她勉強擠出微笑,
“裴律師,真巧,我們又遇到了,您都出來了嗎?是不是沒有事呢?看來陳先生還是個很守信用的人。”
裴長青拍著自己的胸脯,半天才開口。
“你不要管我怎麼樣了,你不是剛剛出院嗎?怎麼又會跑到瑪利亞來了?是不是病情出現了反複?”
她避開他的目光,不想也對這個男人失望。
“也沒有什麼?隻是我師兄有些大驚小怪,非讓我到他的醫院裏來休養。”
裴長青慢慢走到她的病床邊,鬆開了打得整齊的領帶。
“你騙我,我聽了陳先生說了事情的經過,從警局裏出來後,就去醫院病房裏找你,護士說你昨天出院了。後來我聽見一個戴眼鏡的醫生說你癱瘓了,嚇得我立刻跑到你家,結果鄰居告訴我剛才瑪利亞的救護車來過,我嚇壞了,一路狂奔過來。”
裴長青看見她滿臉的淚水,環視四周,隻看到韋父韋母,沒有看到蘇瑞祥的人影,立刻明白了她哭泣的原因。
蹲下身來,幫她擦著眼淚。
“傻瓜,不是還有我嗎?如果蘇瑞祥不要你了,我會照顧你下半生的,你隻要安心養病就好,不要想得太多。”
說完把她的手放在嘴邊親吻了一下。
她沒有拒絕,心裏感動得一談糊塗,聲音哽咽。
“我大小便失禁,完全沒有辦法自理,你也不嫌棄?”
裴長青凝視著她。
“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不會嫌棄的。如果蘇瑞祥肯照顧你,我當然會離得遠遠的,不打擾你們的生活。如果他想請人照顧你,我是不會允許的。我要親自動手,別人照顧著總沒有自己人照顧得周到。”
她的淚水狂奔而出,不管真假,這是她現在最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