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韋小玉朦朦朧朧地睡著了。
她看見蘇瑞祥在不遠處行走,手裏提著衣服袋子,不知道在等什麼人。她正想上前喊他,卻看見一個很清純的長發女生走過來。
挽住蘇瑞的胳膊,柔情似水地撒嬌道,
“累不累,我們休息一下可好?”
她看著背影,仿佛是小文,仿佛又不是?
想追上去,卻感覺腳鑽心的痛。
她立刻坐了起來,才發現腳碰到了欄杆上。她用力的挪動著身子,卻沒有半分的力氣,轉頭看向瘋子和情癡,兩個人睡得很死豬一樣,鼾聲如雷。
她突然感覺到腳離開了欄杆,轉過身子,看見裴律師蒼白的麵孔,她的心漏了半拍,忍不住狂跳起來。
“都是我反應太遲鈍了,讓你受了這麼重的傷?”
她低著頭,不敢再看他。
“你的救命大恩我還沒有謝呢?為什麼那麼傻?要是那司機醒來反咬你一口怎麼辦?會毀了你一輩子的。”
裴長青仿佛很疲倦似的,靠著凳子坐了下來。
“如果撞得人不是你,我也會毫不猶豫地阻止的,畢竟是一條生命。”
她嘴裏露出了笑容,
“別人的命珍貴,你的就不珍貴嗎?救人也要有實力才行,用一命換一命是最蠢的行為,我會看不起的。”
裴長青醒來後,剛能下地走動,就跑到病房裏來看她,本來也沒有指望她能說幾句好聽的話,沒有想到她說得這麼嚴重,早知道就不過來了。
“他撞你時,我也沒有預料到,等我反應過來你已經倒地了,我看他倒車,想再次撞向你,我哪裏還有選擇了,隻有采取了最笨的方法,所以很抱歉。”
她感動得眼淚都要留下來了,還是強忍著。
“你不是在重症監護室裏的嗎?怎麼跑出來了?”
裴長青揉揉眼睛,感覺麵前的人影是雙的。
“我惦記著你,就偷偷跑下來了,等會兒,你得喊個人送我上去,我好像走不動了。”
她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
“我本來想看看你去,奈何剛做了接骨手術,疼得厲害,隻能躺著。還要你來看我,真是非常抱歉,感激你的話,我不知道怎麼說,隻希望你趕快好起來。”
說完這句話時,已經是淚流滿麵。
裴長青摸索了半天,才找到餐巾紙,遞給她。
“哭什麼哭,我們都活著不是嗎?我相信將來我們都會過得很好的。古人不是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嗎?”
她擦幹眼淚,抬頭看向他。
“你怎麼會跟在後麵的?”
裴長青仔細地回憶著,
“那男子是我一個客戶的施暴者,聽說他出獄,我的客戶嚇得要死,讓我出麵跟他談談,問他究竟想怎麼樣?他一直不肯見我,早上我看見他偷了一輛車,就跟蹤著他,想知道他有什麼目的,等你下車時,我才明白,你是他要下手的對象。”
她很無語地看了裴長青一眼。
“你當時應該喊我,就不會出現後麵的事情呢?”
裴長青很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我答應過蘇總,不再和你有任何來往了的,所以不敢和你說話,怕影響你們夫妻的感情,救你也是出於本能,沒有別的意思。”
她感覺好像自作多情了一回似的。
“那你半夜到我的病房裏來合適嗎?你就不怕蘇總懷疑你呢?最重要的是你還和我說了這麼多話,請問怎麼解釋?”
裴長青急紅了臉,抓住病床邊的欄杆不放。
“我沒有想這麼多?又沒有人可以打聽,隻好找到你病房裏來了,我的手機也摔壞了,真的很抱歉,我馬上就走。”
她白了裴長青一眼,
“我反正也醒了,睡不著,腳疼得有些難受,你就陪我說說話吧?”
裴長青剛剛站起來的身子又坐了回去,
“你家蘇瑞祥呢?沒有過來照顧你嗎?”
她的臉色暗淡下來,最不想別人提起這個話題。
“他電話關機,聯係不上他。”
裴長青不相信,兩眼緊盯著她。
“把手機給我,我打給他。他今天是沒有安排的,本來我們是約好今天一起去見客戶的,清早他就打過電話給我,說是取消了。”
她頓時跌入了冰窟窿中,以為不過是巧合。
“強扭的瓜不甜,我也累了,懶得管他,反正他也不會照顧我,省得回來還要我媽侍候他。他沒有了公事,還有別的事情,男人嘛要以事業為重。我喜歡事業心強的男人。”
她衝裴長青笑了笑,心裏卻在滴血。
裴長青心裏很不舒服,但也無可奈何,畢竟是別人的老婆,太關心了會惹禍上身。
“你的傷勢怎麼樣?需要多久才會好?”
她見裴長青沒有追問下去,長長吐了一口氣。
“過幾天就可以回家休養了,呆在醫院裏讓我媽媽來回跑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