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很暗,
韋小玉剛剛去看了蘇瑞祥,他嘮嘮叨叨地說不停,問兒子,問韋父韋母,就是沒有問她。她今天非常渴望他的關心,哪怕是一個眼神也好,可惜她都沒有等到。
離開監獄後,她開著車,不自覺就到了師大門前。
她停好車,走進校園內。看著那一張張的年輕的麵孔,依稀還在昨天。從前的那顆梧桐樹已經變成了參天大樹,她的手已經夠不著。
她和周曉的約會地點就在這裏,每次總會遠遠地看見他等候的身影,如今隻有她孤單一個人,心裏有些淒涼,如果人生可以重來一次多好?她絕不矯情,絕不被動,要主動的追求她愛的人,而不是錯過。
她感覺淚光模糊了雙眼,心也跟著抽動,整個人靠在梧桐樹幹上,任憑淚水狂流,她低下了頭,生怕來來往往的師弟師妹們發現。
有一個人站在她麵前,掏出紙巾幫她擦著眼淚,她抬眼看著麵前的男人,眼淚流得更凶了。她推開他,丟掉紙巾,使勁地用腳踩。
“你有什麼理由把我的生活弄得亂七八糟的?”
周曉的眼睛發紅,聲音也變得很大。
“我沒有,隻希望你幸福就好,這麼多年來我一直過得很猥瑣,很壓抑,一直不敢麵對你,我的心比你更痛,所以不敢和聯係,也沒有臉和你說對不起。”
她的心很痛恨痛,後悔從前的懦弱無能。
“為什麼,我究竟做錯了什麼?你可以跟我說一聲,那樣我的日子也好過些,這八年來,我心裏全是傷痛,被人拋棄的痛,你嚐試過沒有?”
周曉的臉變得蒼白,聲音顫抖。
“玉兒,對不起,原諒我的自私,我怕聽到你的聲音,沒有和你告別的勇氣。一直希望我們會有重逢的那一天,可是沒有想到重逢會是這個樣子。”
她把手裏的包包,鑰匙全摔向他,還是不解恨,脫下皮鞋,狠狠地摔向他。他沒有躲閃,任由那些東西打在他的身上。
“為什麼不躲開?周曉你這個笨蛋。”
沒有多久,周圍就站滿了學生,大家好奇地看著這對中年人,特別是那女人哭得稀裏嘩啦的,眾人紛紛詢問發生了什麼事情?
“都走開,沒有看見過女人被甩嗎?隻不過我是被這貨八年前給甩了,所以想哭哭,都不行嗎?你們是不是覺得我特搞笑,都是拍你所賜。”
周曉怕引來更多的圍觀,撿起地上的東西,把她扛在肩上,任由她掙紮著,在師兄師妹們注視的眼光下走開了。
等離開了眾人的視線,她大聲吼道:
“周曉,你放我下來。”
“可以”他放下她,“不要任性了好不好,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談談。”
韋小玉穿好鞋,拿過她的包包。
“到我車裏來吧。”
語氣僵硬,沒有半點柔情蜜意。
兩人坐在車中許久,周曉見她的情緒平複下來,才開了口。
“你餓不餓?我還沒有吃晚飯,而且身無分文。”
她抬起頭來,滿臉疑惑。
“不是二貨給你打的電話嗎?他怎麼沒有來接你?”
周曉沒有看她,隻盯著他的腳尖。
“我辭職了,把所有的錢都給了我老婆,就剩買一張車票的錢。”
“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我發現被我老婆騙了,一直以為是領導壓著我,卻沒有想到是她,說是怕我飛黃騰達不要她了,就求領導讓我在一線工作了八年。愛情沒有了,事業也沒有了,你說我活著有什麼意思?”
周曉晃著花白的頭發,語氣裏全是苦澀和無奈。
她有些傷感,知道他過得不容易,但沒有想到他過得如此的艱辛跟壓抑,她看見肉包子,連忙買了幾個遞給他,他也不嫌包子燙,大口大口地吃著。
“玉兒,我把工作辭了,錢也全部留給她了,以後我想在烏海發展。”
她有些擔心地問,
“你不會和她離婚了吧?”
周曉看也沒有看她,眼光暗淡。
“你覺得我離得了嗎?整天防我跟防賊似的,動不動就找我領導告狀,仿佛我離開她就是忘恩負義,全世界都會譴責我一樣。”
“那孩子們怎麼辦?她一個無業遊民怎麼生活?你考慮過沒有?”
周曉聽著她的問話,轉頭看了看她。
“玉兒,我不會打擾你的生活,隻是想換個環境活著,我熟悉的地方除了吳江市,就是烏海,這裏有我曾經美好的日子,所以就會走到那裏,真沒有想到會碰見你。”
“周曉,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想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事情?你會違背承諾,放棄我們的感情,據情癡說,你們的關係很恩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