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父點著頭,看著女兒。
“小玉,你能這麼想就行,我看你現在蠻懂事了,早已不是從前那個小姑娘。爸爸也放心了,你的事情我不幹涉,隻要你認為好的,爸爸就堅決支持你,有什麼事情一定要和爸爸媽媽說,不要把什麼事情一個人扛著,爸爸還年輕,能幫幫你。”
韋小玉看著父親,使勁地點了點頭,再也說不出話來,兩父女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爸爸是不是對你太嚴厲了,從前總希望把你培養對社會有用的人,你舅舅也說過了,你將來必成大器,對你寄予了很大的希望。你看我們家每次出現問題,都是舅舅不計回報的幫助我們,你也要記得把他的恩情,有時間去看看舅舅,舅舅其實比我還疼你的。再說,對你和瑞祥都有幫助的,不要那麼任性了,好嗎?”
韋小玉使勁地點著頭,自從家裏出了事,她發現父親是多麼的愛她。
“爸爸,您的傷好點沒有,抽時間去我醫院吧,檢查一下,用不了幾個錢的?”
韋父看著女兒結婚後變得會關心人了,就是疼也感覺不到,他心裏很安慰。
“不用了,我一點都感覺不到疼,你就放心吧。爸爸是鋼鐵做成的,無所不能。”
韋父放開女兒,輕聲哼起了悠揚的民歌,《讓愛無處不在》,那旋律和節奏都是她極其熟悉的,她用手拍打著梳妝台,跟隨父親的節奏,高聲唱了起來。音樂讓曾經生疏的親情漸漸升溫,仿佛回到了十多年前,無憂無慮,天真爛漫。
男的聲音高昂激蕩,女的嬌脆婉轉,在整個房間裏流淌。韋小玉心情變得前所未有的好,打開梳妝台地抽屜,找出多年未吹的笛子,試著吹了幾下,配合著父親高亢的聲音,笛聲更顯得清脆動聽。
兩人正玩在興頭上,聽見韋小玉的手機鈴聲響起。韋父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韋母打過來的,拍了一下頭,連說帶唱道:
“我接咱家的寶貝孫子去也。”那帶點黃梅戲的腔調讓她忍不住要笑。
父親早已拿起吃完的果盤,出了房門。
她追到樓梯口,看著父親跑著下樓的姿態,心裏說不出地溫暖,她大聲喊著:
“爸爸,您小心點,不要太著急,時間還早著呢?”
韋父揮手讓女兒趕緊休息,她走到露台時都還聽到父親的歌聲,韋小玉感覺父母越來越像個孩子,隻要稍微對他好點,就高興得像是得到了天下最好的東西。
韋小玉見父親走了,她歎了口氣,重重地坐在了梳妝台上,擺弄著手中的長笛,吹著她最喜歡的梁祝,那悠揚婉轉的笛聲在房間裏久久不散。梁山伯都有個祝英台,而她呢?注定是孤獨一生吧。
她呆呆地看著鏡中的女人,是在這個家裏繼續呆下去好呢?還是離開比較好呢?如果和父親說了他們如此下流,無恥。他肯定會把她帶走的,但是嚴嚴,他們蘇家肯定會留下來的。
進了他們家門,命運早已不能掌控在她手裏,隻能接受命運吧。就像現在這樣,蘇瑞祥對她也好了很多,不知道他知道了公公對她做的事情後,還會不會相信她,要是不原諒她怎麼辦?感覺頭一下又疼得厲害。
周曉他比從前也改變很多,好像也不是她認識的那個人了,雖然會心跳加速,會情不自禁。但他也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孩子,讓他放棄自己的家庭,那樣做道德嗎?他愛她又有幾分了,能不顧一切,拋家棄子嗎?真是那樣的人,她還會喜歡嗎?韋小玉覺得她走進了一個怪圈。其實,她心裏也是明白的,今日不同往年。有些事,有些人,一旦離開,也許就是永別。
她在胡思亂想中睡著了,連兒子回家喊了好幾聲媽媽,她也沒有醒來。蘇嚴老不高興了,跪在媽媽的床前,拿出書包裏的白紙,畫了個要和媽媽絕交的圖片,放在了韋小玉的床頭,他也要讓媽媽傷心一下。
等到韋小玉想來看到兒子的傑作,莞爾一笑,隻有嚴嚴才能給她帶來一絲安慰。她為了孩子,也要在堅守住她的位置。這次幫蘇瑞祥度過了難關,他應該會對她好點吧,到時候提點一下不要弄到家裏來就好,給彼此一點臉麵吧。
愛情對她就是奢侈品,不在她的消費範圍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