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菜還要等一會兒,你別冷落了客人。”
她忙回到客廳,對著裴律師彎了一下腰說:“對不起,剛才有些激動,讓您見笑了。”
裴長青看著她,微微搖了搖頭,他沒有想到蘇夫人為人坦誠,從不遮掩,有些意外。他接觸的貴婦人都麵帶微笑,從善如流,從不在外人麵前表露情緒,他自己也是這樣的人。她如一股清風吹進了他的心田,想著無論如何也要幫她查出事情的真相。
他有些羨慕地說道
“蘇夫人,您父親真是勇氣可嘉。我看不過去,就對那些靜坐的人說,你們有靜坐的權利,但這位老先生也有勸說的權利,你們吃人家的,喝人家的,還打人家,末了扔人家一身東西,我已經報警,等會警察就到了,咱們到派出所裏說個是非對錯吧。那些人一聽,全都散了,我這才扶著老先生,打了個的士回來的。”
韋小玉盡力忍住內心的感情,對著裴律師說:
“真的很感謝您,就留下來吃個晚飯吧。我媽媽已經做好了,就是家常小菜,不知道合您胃口不?”
裴律師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吃過晚飯,裴律師說這件事有蠻多疑點,調查組已經派了專家在宏遠公司找資料了,估計明後兩天會有人到家裏來,讓韋小玉做個準備,說完就告辭走了。
送走客人後,韋小玉看到父親還坐在餐桌旁,父女倆對視良久。韋父低著頭,輕聲說道:
“都是爸爸沒有用,也沒有幫到你什麼?”
她握著父親地手說:“爸爸,您跑到那些民工麵前勸說,就是對我和瑞祥的支持,起碼有個人為這件事出了麵,那些人也知道應該找那個人提要求呢?如果一直不聞不問,沒有一點擔待,我們又算什麼?爸爸,我真的很感激您為我做的一切。”
韋小玉在心裏把蘇瑞祥詛咒了幾十遍,害我爸被人打,很想告訴父親那個男人對她沒有那麼重要。但是說出來父親恐怕會更加傷心。
“爸爸,您有沒有傷到哪裏?要不要去醫院裏看看?是您女兒太愛麵子了,我應該早點出麵,形勢也許不會發展成這樣。您是我們家的支柱,如果有什麼事情?讓我和媽媽怎麼辦?”
韋父忙點了點頭,答應不再和那些民工接觸了。低著頭對女兒說道:
“不用,那些人雖是粗人,但看我是個老頭子,下手也不重,就是有些地方青了一點,你放心,沒有事的。你去看看蘇嚴,監督他的學習,別讓孩子也被影響到了。”
韋母扶著韋父進了房間,心疼得替他脫衣裳,那知韋父疼得齜牙咧嘴地,韋母吃了一驚,忙掀起老頭子的衣服,看著滿背的青紫,眼淚水就流出來了。韋父連忙示意她不要哭,讓女兒聽見就不好了,對韋母道:
“你不是帶了誌軒上次送過來的什麼活絡油嗎?說是效果非常靈驗,今日給我體驗一下,看有沒有你說得那麼好。”
韋母忙打開帶來的行李,翻找了一會兒,她欣喜的拿給老頭子看,眼裏滿是得意,哥哥有什麼好東西都不會忘記她的。
摸了活絡油後,韋父再也感覺不到疼了,輕聲地誇獎道:
“真是個好東西,跟哥哥說聲,讓他幫我們多買幾瓶,以後傷了都不害怕。”
韋母聽了眉開眼笑,連連點頭,安置好丈夫睡下,她才鬆了口氣,這個家真是多事之秋。難怪古話說禍不單行的,以後要把老頭子看緊才行,他和女兒一樣,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
韋母見老頭子躺下了,輕輕地關上門。本來想和女兒說幾句的,但見她在書房裏忙碌,就不好打擾她。
回頭看見嚴嚴朝著她招手,她忙拉著嚴嚴進了他的小房間,看著外孫已經換好了睡衣,忙問道:“嚴嚴還沒有洗澡吧?”
“外婆,我早已經洗好了。”
蘇嚴牽著外婆的手,讓她坐到自己的床邊。
“洗澡水是媽媽給放好的。澡是我自己洗的,媽媽說我已經是男人了,要學會自己洗澡。外婆,您聞聞,我香不香?”
韋母驚呆了,才六歲的孩子就會自己洗澡了,小玉十歲了還要她幫忙洗了。
“外婆,我想問您件事,外公是不是和裴律師打過架了,兩個人都髒兮兮的,為什麼會一起回來?還有說有笑的,那裴律師在我們家吃飯,外公不停地給他夾菜,都沒有給我夾了。”
韋母聽了,才知道蘇嚴今天是吃了裴律師的醋了,笑著安慰道:
“裴律師今天是客人啦,肯定要對人家熱情些,我明天給你外公說,讓他以後注意點,不要忘記我們嚴嚴,好不好?”
蘇嚴抿著小嘴笑了,他一下子就鑽進被子裏,躺好,對外婆說:
“出門記得關燈,不要浪費電哦。”
韋母心裏不由得一暖,這是女兒小時候經常對她說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