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陽光射進臥室,韋小玉抬起滿頭的亂發,習慣的看了一眼旁邊,被子疊得整齊,沒有動過的痕跡,他昨晚就沒有在家裏睡。想起昨晚發生的一切,內心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自己怎麼會嫁給這樣的男人?
起床梳洗一番,她做了一份豐盛的午餐,難得有這樣的時光,自己獨處著,不用管兒子。等一下要接兒子放學,要弄幾個他愛吃的小菜。他的衣服也小了,該給他買幾件新衣才是。想著兒子,心裏不由得充滿了歡喜。雖然和蘇瑞祥從一個模板裏刻出來的,但孩子和她親近,凡事都願意和自己分享。
已經八年了,韋小玉總是在產房和坐診醫生間切換,三十二歲已經是婦產科主任,她感覺到說不出的疲倦。是該停下來好好享受生活了,怎麼也應該抓住青春的尾巴。她看著身上鬆軟的肌膚,凸起的肚腩,眼角的皺紋,時間真是把殺豬刀,在她臉上刻下了年輪。
手術台也應該多給新人機會,韋小玉在心裏把科室裏的人員過濾了一遍,該讓那些醫生快點成長起來才行,不能總是讓她一人獨撐大局。
韋小玉看著客廳裏的沙發,就有些說不出的惡心,打了電話請搬運工把他們搬走丟掉。剛放下電話,就聽見開門聲,她站了起來,看見蘇瑞祥走了進來,眼裏是布滿血絲,好像一夜未睡。
韋小玉轉身就走開,不想再多看這個男人一眼。那知她剛走幾步,周瑞祥就一把拉住她,沒有防備,人一下子就倒在了他懷裏。兩人已經有好久沒有在一起了,隔著衣服都有些顫抖,他把她緊緊地抱著,韋小玉用力推著蘇瑞祥,想拉開兩人間的距離。
蘇瑞祥卻緊貼著她的臉,緩緩道:
“今天工地出事了,死的不是一個人,是十個人,被傷到的也有二十來個,當時建材供應商都是董事會要求用的客戶,我是堅決反對,可是他們卻要我拿出證據來。昨晚小陶把證據給了我,我和小陶趕去現場製止,結果衝突中小陶被倒下的房子壓在了裏麵,遺體今早已經尋出來了。董事會看到出了這樣的大事,都推說不知道,全都怪我自作主張,要我一個人負責任。中午,我趕到公司時,所有的資料都銷毀了。而主持這件事情的人竟然是我父親,政府已經進駐了工地,家裏我估計他們很快就會過來。我風光的時候,你沒有沾我半分好處。出了事,你卻要為我負債。”
他鬆開了韋小玉,從身上拿出一張紙,遞給她
“你簽了名字,我們就不再是夫妻了。我所有的錢都已投資到朋友那裏,如果現在拿出來,一群人都要倒黴。再說投資憑的是感情,都沒有單據,想要拿回來也很難。這處房產我想補償給那些家屬,也給不了你。我的哥們阿宏給我三百萬救急,你拿著,好好把兒子養大吧。”
韋小玉真不敢相信她的耳朵,從昨晚到現在,她還沒有對一件事情反應過來。就又發生了另一件事,讓人完全喘不過氣來,隻覺得頭上陣陣雷聲呼嘯而過。
一夜之間,他老了許多,臉上胡子拉碴,頭發也是亂糟糟的。韋小玉也不知道心裏是怎麼想的,竟然有些心疼他,順口說了一句。
“你是不是想和那個小小結婚,演得一出苦肉計吧?我告訴你,休想。”
“老婆,你別任性了,那小小聽到我出事的消息,已經拉黑了我,叫我永遠都不要說認識她。本來也是炮友,沒有什麼好在意的。”
蘇瑞祥無奈地說道,
說完,拉著韋小玉走到自己書房,打開電腦,找到本地網站,點開鏈接一看,全是關於宏遠公司的事。
他轉過頭來,看著韋小玉,急急地說道:“你快點簽字吧,我不會騙你的,如果再拖下去就來不及了。”
伸手撫摸了一下她的臉,看著她紅腫的雙眼,肯定是昨晚哭過了的,沒有想到她心裏還是在意自己的。
“我母親那裏自然是不會讓你去住的,父親為了錢連我這個兒子都不要,還會要你們。我看你隻能到你娘家那裏先住著,我投資的錢如果能要回來一部分,我叫宏哥都交給你,你們母子以後也可以有個住的地方。我們離婚了,如果你遇到好的,也就嫁了,不用等我。這樣的罪名不知要在監獄呆到什麼時候。”
韋小玉拿起手中的離婚協議書,撕得粉碎。
“你讓我將來怎麼對兒子說,在他父親最艱難的時候,我離開了你,就是為了不被連累,你覺得嚴嚴還會認我這個媽媽嗎?”
她眼裏含著氣憤,恨恨地推了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