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跟著他走出來,看到一幢美得仿佛在夢裏出現過的豪宅,我呆愣好半天才問:“你既然在這裏有房子,為什麼還要住我家隔壁?”
我這句話莫名取悅了他,他似乎想到了什麼,笑著道:“我——就喜歡住你家的隔壁。”
我有些懵逼地看著他,他卻又隻是說了一半就不說,扭頭往裏走,我隻好小碎步跟上。
那晚,我一直問他,但他死活不說,也毫無辦法。
本以為他帶我來會做點什麼,但沒有,隻是抱著我睡覺。
迷迷糊糊中,我感覺他無數次醒來,看我親我,然後再入睡,就仿佛生怕醒來發現是一個夢,我並不在他身邊一樣。
到早上醒來,看到他放大的睡顏的時候,說不出的不好意思。
但又有些喜歡這個感覺,喜歡看他睡覺的樣子,喜歡這個床,這個窗簾,這個地毯,一切一切仿佛都是按著我的審美來設計。
我笑著下樓,卻在看到客廳中間擺著的畫架的時候,整個人都蒙蔽。
那畫上正是這個房子的設計稿,唯美而甜蜜,我能想象畫這幅畫的人,心裏一定懷著無窮無盡的美好夢想。
鬼神神差的,我走了過去,伸手撫摸畫麵,最後停留在落款處:林夕,畫於14年新年。
林夕,這個名字仿佛燙著了我,忙縮回了手指,但神奇的是,我一點都不怨恨這名字,甚至有種莫名的親密感。
我疑惑地皺了皺眉頭,習慣性做了早飯,吃掉了自己的那份,看看時間差不多便出了門。
民政局前,何文正不知道等了多久,看到我來,他露出難受的神情:“如音,我不想離婚,是真的,我其實一直都知道聘婷隻是當我備胎,隻有你,隻有你是真心對我的,我不想離婚。”
我冷冷地道:“別說了,你知道,我輕易不做決定,既然決定了就絕對不會改變,你不會想跟我去法院打官司吧?你跟何聘婷那檔子事,自己清楚,我手裏的證據可不少,你真的要打官司?”
何文正聞言,怒氣一下上來:“你一定要鬧得那麼難看?別忘記了你弟弟,你看到沒有?”
他指著遠處,我這才看到幾個有些熟悉的麵孔,臉色立刻變了,那幾個人都是弟弟車禍的苦主,我一下慌了神。
何文正趁機道:“你不要和我離婚,這些人就不會找你弟弟的麻煩,不然,可別怪我不客氣。”
我正六神無主,忽然一個淩厲的聲音冷冷嗬斥道:“何文正,你還想騙人騙到什麼時候?!”
何文正一愣,忽然臉上露出驚慌的神情,我回身,首先看到的是怒氣衝衝的傅銘庭,說也奇怪,看到他的一刹那,我驚慌不安的心忽然就平靜下來。
但接著,我卻看到了做夢也想不到的一個人,我弟被人從車裏抱出來,放在了輪椅上。
他現在病得跟鬼一樣,憔悴蒼白,但確實是活生生的,能說話能笑的,我最親愛的弟弟。
我哭著,哽咽地抱住了我弟。
我弟卻也哭了,喊了一聲姐,接著卻將手一下指向了何文正叫道:“之前開車的根本不是我,是姐夫,姐夫開車撞了人,我開始就勸他喝了酒不要開,但是他不聽,但我沒想到,沒想到,他竟然因為我暈倒沒辦法醒來,竟然將我移道駕駛位,把一切過錯都推到我身上。”
這巨大的反轉,猶如巨石砸得所有人都呆了。
我也才恍然大悟:“難怪,難怪你們找一切的借口不肯醫治我弟,難怪你們一直說是我弟弟撞人。原來是你,何文正,你還是人嗎?!!”
“胡說,你們胡說!!”何文正不斷後退,眼底的絕望和驚慌那麼明顯,接著就被警察控製起來。
傅銘庭冷笑:“不好意思,正好那個地段有一個隱蔽的攝像頭,我們剛剛已經取樣交給警方,如有什麼要說的,一會兒和警方去談。”
何文正還要狡辯,遠處那些知道真相的受害者家屬裏,衝出一個老太太狠狠一棒子敲在了何文正的頭上——
何文正最後是頭上流著血,在離婚同意書上簽字的,我坐在他的對麵,看著此情此景,真是百感交集。
等何文正被警察帶走後,傅銘庭來到我的左邊,我弟推著輪椅在我的右邊,他們兩個仿佛守護我一樣,一起送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