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端心裏麵有些小小的失落,不再言語。
緊抿著唇,站到窗邊,雙手插在褲兜裏麵,專注的望著窗外。
望了許久,嚴端輕輕的歎了一口氣,目光仍緊緊的鎖定在窗外某個小角落裏麵。
何睿明站在一旁,用手拍了拍自己身上被嚴端攻擊過的地方,垂眸站在那裏,意料之內的嘲諷卻沒有如期而至。
抬眸,嚴端哪裏還有之前那盛氣淩人的模樣,整個人像是被籠罩在黑壓壓的烏雲之中。
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因為無意間被自己戳中了內心深處那塊不願意被人揭開的傷疤的原因,何睿明總覺得,自己麵前的這個男人,也許從來都沒有他想象當中的那麼殺伐果斷。
他,那去看上去完好無損的軀殼之下,也許隱藏了更多不為人知的辛酸與風雲詭譎。
隻是,這些似乎都不是他應該關心的東西。
“嚴端,你......”
原本已經準備好了許多刺激他的話,但,望著自己麵前那一張明明完全融進了陽光裏卻仍然顯得落寞的臉,他卻是硬生生的一句話也沒有辦法說出來。
下意識地收緊了自己的拳頭,何睿明無力的掙紮了兩下,跺腳選擇放棄。
空蕩的走廊之上,隻有他們兩個人。
遠遠望過去,嚴端雙手插在褲兜裏麵,看上去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但從手腕處隱隱的泛紅來看,他,似乎正在極力的隱藏著自己內心深處湧動著的某種情緒。
而何睿明,則是一種完全截然不同的狀態。
他雙手環抱著胸,微微的側過身去,任由窗外的陽光點點滴滴的鋪灑在自己的臉上,逐漸將他整個人都籠罩在其中,一臉的悠閑,如果你可以完全的忽視掉她臉上時有時無的憂傷的話,你就會清楚的意識到,他,似乎也並沒有想象當中的快樂。
至少,在嘴巴上勉強地戰勝了嚴端的這件事情,他並沒有收獲到一絲一毫的快樂。
他曾經以為,隻要將嚴端這個潛在的威脅從他們兩個人的生活當中徹底的趕出去,他便能夠高枕無憂。
如今看來......
不知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何睿明笑著搖了搖頭,微微垂眸,長歎了一口氣。
不自覺的伸出手,就在那隻手快要接觸到嚴端那寬厚的肩膀時,何睿明整個人就像是觸電了一般,瞬間將手收了回來,低頭望著那隻剛剛差一點就打到別人肩膀之上的手,嘴角逐漸上揚起了一個有些苦澀的笑容。
他,好像差一點就自作多情了呢。
嚴端似乎根本沒有察覺到何睿明剛剛差一點就做出來的舉動,人是高傲地揚起自己的下巴,專注地望著窗外某個角落。
突然有些好奇嚴端究竟是在看些什麼東西,何睿明順著她的視線緩緩的望了出去。
但,目光所及之處,皆是一片刺眼的虛無。
反複地搖了搖自己的腦袋,努力的眨了眨眼睛,何睿明仍然是一無所獲。
最終,何睿明隻得選擇放棄。
微微的彎下身子,何睿明從地上拿起了之前放在一旁的熱水壺,轉身朝著相反的地方走了過去,在經過那扇一直都有一個小縫的房門處,他腳步頓了頓,心裏麵突突的跳了好幾下。
最終,並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他轉身離開。
殊不知,就在他剛剛停頓的那一瞬間,房門之內的兩個女人都屏氣凝神的等待著,整個身體都不自覺的僵硬,大腦飛速的轉動著,想著若是何睿明在剛剛那一瞬間,選擇推開了這扇房門,他們兩個人究竟應該編造些什麼樣的借口才能夠勉強的搪塞過去。
隻可惜,何睿明並沒有進去。
緩緩的鬆了一口氣,楚皎潔望了一眼仍然站在原地的嚴端,歎了一口氣,轉身,輕輕的走回到了病床之上,期間無數次回頭,流轉的目光始終鎖定在嚴端的身上,眼神之中夾帶著說不出的不舍。
他,好像心中藏了什麼很重要的事情呢。
“媽媽,我......我好像真的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壞女人呢,明明是何睿明的女朋友,可是您看,我的眼睛裏麵隻裝得下嚴端......”
輕描淡寫的說了兩句,許薈芸清楚的看見了楚皎潔眼底深處不斷湧動著的苦澀。
她,眼睛裏麵究竟藏著什麼。
雙手不自覺的捏緊,隨後輕輕的放上楚皎潔的肩膀,一下又一下,安慰著她。
楚皎潔滿腦子隻有嚴端醒來以後,心痛的質問著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