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麵對著何睿明的冷嘲熱諷,嚴端始終站在床邊,眼神空洞,一言不發。
嚴端的沉默就像是在無形之中嘲笑著何睿明,嘲笑著他的自作多情。
心裏麵惱怒之意更甚,何睿明索性將他逼到了牆角,幾乎整個人都快要靠在他的身上,手裏麵緊緊攥著的衣領開始扭曲。
他望著麵前那個一臉無所謂的嚴端,滿腔的怒火,找不到任何地方可以發泄。
“你現在這種無所謂的態度是什麼意思呢?不會是單純的覺得這樣的你就會比我高貴吧?我現在也不想和你扯東扯西的,隻是想要單純的問問你,小潔腿出事的原因究竟是不是因為你!”
雖然這本該是個疑問句,但這個問題的答案似乎早就已經在兩個人的心中有了定數。
何睿明這些天以來,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地詢問著楚皎潔,在她出車禍的那一天晚上究竟都發生了些什麼。
可每次隻要一提到這個話題,前一秒都還在和他嘻嘻哈哈的楚皎潔,下一秒便會陷入無止境的沉默,她,隻是眼神空洞的望著窗外,努了努嘴,好像是在無聲當中表達著些什麼。
何睿明曾經很努力的嚐試著想要去讀懂她隱藏在沉默當中沒有說出來的話,楚皎潔卻像是早就已經察覺到了他的意圖一般,將自己試圖說出真相的那一麵隱藏在黑暗之中,絲毫不願意展示在自己的麵前,哪怕隻有一點點。
這些天以來,無論如何努力,他終究都是一無所獲的。
而如今,嚴端與之前相比起來明顯的憔悴似乎也間接地證實了這些天以來他心中無數次一閃而過的念頭,楚皎潔,她一直都在用自己的方法去努力地保護著自己想要保護的人;自己一直都在保護著一個隻想要保護別人的女人;而嚴端,他卻像是從未踏進過這個複雜的交際圈一般,隻是站在第三人的角度,注視著他們曾經的愚蠢。
這種感覺,猶如是重錘一般重重的敲打在了何睿明的心頭,一下又一下。
直至最後將他完全摧毀。
“你是不是想要向我證明一下你究竟有多勞累?我知道你這些天一來因為處理你哥哥的事情很是勞累,不過,我很遺憾的告訴你,我始終沒有辦法分辨清楚你這些天來的勞累究竟是為了扳倒嚴磊,從而坐上那個你曾經擁有過的位置?還是......”
隻是為了單純的想要彌補一下你內心深處那不斷折磨著你的愧疚?!
後麵的那半句話,何睿明沒有再接著說出來。
隻是,他那雙宛若是被注入了一汪深泉的眸子,此時卻像是被人硬生生地點燃了火一般。
用那雙仿佛下一秒就會噴出火的眸子惡狠狠的盯著自己麵前那個叫做嚴端的男人,何睿明緩緩的開口繼續說道,話語當中的每一個字都像是用盡了他全身的所有力氣,慢慢的從牙齒縫當中蹦了出來。
“嚴端,你說話啊!”
說話?
嚴端雖然從開始到現在都始終保持著一言不發的狀態,但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的莞爾一笑,隻是那笑容卻未曾到達眼底,趁著那張俊俏卻在此刻看上去顯得有格外蒼老的臉龐,他笑容看上去竟有幾分詭異。
如果可以的話,他也多想自己能夠說話。
至少那還能夠代表著,在他枯燥的人生當中,還有話可說。
“......”無論何睿明再怎麼在他的身上實施著各種壓迫,嚴端始終都保持著一言不發的狀態,緊閉著自己的嘴巴,說什麼也不願意開口。
大概,他已經喪失了言語能力。
腦海之中開始不斷地湧現著之前在醫院裏發生的一幕幕。
“小潔,我們今天一起出去曬曬太陽吧,剛好,今天可是這一段時間以來唯一的晴天。”
何睿明一大早的就已經安排好了,他們兩個人今天一整天的行程。
將窗簾輕輕的拉開,他徑直將楚皎潔身上蓋的嚴嚴實實的被子猛地一下拉開,露出了那個穿著病號服的弱小的身軀,楚皎潔隻是伸出手在空中胡亂的揮舞了兩下,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睜開便翻過身去繼續睡。
何睿明望著麵前那個始終都不願意起身的身影,有些無奈的勾唇笑了笑。
他用手輕輕地拍了拍楚皎潔的背,手順著她的身體逐漸的下移,最後落在纖細的腰肢上,頓在了那裏,沒有再進一步的動作。
楚皎潔似乎是覺得有些不大舒服,不安的皺了皺眉,將手也放到了腰間,疊在了何睿明手上,而他在感受到楚皎潔的回應之後,整張臉的表情再也沒有了剛剛的深情,反而帶著幾分小惡作劇的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