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那陣刺耳的聲音,嚴磊下意識的將腦袋偏了過來,在看見桌上那些東西之後,瞳孔猛的一下睜到最大。
他這人,平日裏最討厭威脅,而如今的嚴端,無疑是在觸碰他的底線。
隻是......等等!!
嚴端剛剛所說的顯然就是在向他證明,董事會的那群老家夥有意要將嚴端再一次的送上他如今的這個位置,看樣子那群老家夥還是賊心不死,即使已經在明裏暗裏收了自己那麼多的賄賂,卻仍然執著地想要將他推下深淵。
那,有的事情可就不能怪他了。
“他們一心想要讓你替代我,可卻從來沒有想過你究竟有沒有那個資格,況且,雖然我一直都知道這個社會是不公平的,但我從沒想過竟會黑暗到如此地步,因為你這個曾經的繼承人回來,因為你連著拿下了許多的大訂單,讓公司逐漸有了起死回生的跡象,這就是那些老家夥們心裏麵權衡所謂的公平的證據,這樣的公平,我不要也罷。”
頓了頓,嚴磊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恍然大悟的開口說道。
“我都快要忘了,你曾經也是我的手下敗將,就是不知道那些人要是知道你有這麼大的一個軟肋,他們還會不會放心的把公司交給你呢?”
是的,在嚴磊的心目當中,嚴端除了比他更有工商管理這一塊兒的技能以外,無論是情商亦或者為人處事似乎都不如他,這樣的人根本就不應該取代他。
而且,嚴端是一個特別容易被私人感情左右的人,這樣的性格就已經注定了他根本不可能在意某些方麵有特別大的作為。
這個社會是不就是這樣的,就像是一個巨大的黑洞一般,不斷的吸納著各色各樣的人群。
但,有件事情是永遠都不會變的。
能夠站在這個社會的金字塔頂端的人,必定是生於光明,習慣於黑暗。
而嚴端,他生於黑暗,卻向往著那可笑的光明。
況且,他實在是不懂董事會的那一群人為什麼會在如今有這麼大的變化。
其實......他和董事會似乎一直都處於相互利用的關係。
自己的手上有他們的把柄,他們的手上也有自己的把柄。
如今的嚴端也不知道究竟給了他們什麼樣的錯覺,才讓他們決定破罐破摔,放手一搏。
“公平?”仿佛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嚴端冷哼出聲,“那是隻有站在同一等級上的人才能夠享有的權利,等有一天我們兩個處於同一種階級水平的時候,麻煩你再來跟我談這些無謂的公平。”
緩緩地將那些資料再一次的放進了抽屜之中,嚴端冷笑了兩聲。
“你是不是差一點都快要忘了,當時若不是我整個人纏綿於病榻之上,家裏根本就不會有任何的人會選擇拋棄我而選擇你,你從頭到尾都隻是一個備胎而已,是他們無可奈何的選擇,而這樣的你竟然還妄想和我討論什麼公平,不是很可笑嗎?”
嚴端慢慢的逼近嚴磊,將聲音放低到隻有他們兩個人能聽清楚的地步。
話音剛落,他幫著整理了一下嚴磊豎起來的衣領,輕輕拍了拍上麵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塵。
“我親愛的哥哥,看樣子你終究還是太過於年輕了,我並不想要和你爭什麼,隻是這些東西,本來就不是你的,你也根本不配得到。”
將兩個人的距離拉遠,嚴端清楚的注意到了嚴磊額頭之上不斷跳躍著的青筋。
他咬牙切齒地從自己的牙縫裏麵擠出了幾個字,攜帶著說不出的怨恨。
“你!”是的,除了這一個字,他什麼也說不出來。
嚴端所說的一切都是赤裸裸的真相,自己從頭到尾都隻不過是他的替代品而已。
在他還沒有到這個家以前,自己曾經是天之嬌子,是父母親手中最為珍貴的存在;在他到了這個家之後,一切的一切都變了,父母不再專注於自己的身上,原本應該屬於自己的一切也統統被這個可笑的私生子奪走。
而他,卻隻能夠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發生,無能為力。
“有時間在這裏和我討論公平與不公平,還不如好好彌補一下你的不足吧,狐狸尾巴不要太早的就露出來,不然可就會被人一腳踩下去!”
嚴端笑的猖狂,嚴磊隻是氣的跺腳,轉身離開。
然而,他並不知道的是,剛剛的那一切不過都是嚴端的激將法,而他已經開始露出馬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