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渾噩噩的勉強度日?!
他簡直懷疑是自己聽錯了,一向自信高傲的嚴端竟然會說出這般消極的話,他明明該是擁有一切的天之驕子,如今……硬生生地將自己活成了一隻萎靡不振的過街老鼠。
雖然不至於人人喊打,似乎也不遠了。
視線在嚴端的身上來回的掃蕩著,如今的他早就沒有了往日裏的帥氣,烏青的黑眼圈,淺淺的胡茬,皺巴巴的襯衫,淩亂的頭發。
這種種跡象都表明著他如今究竟有多麼的落魄。
就像是一隻鬥敗的公雞,不戰而敗。
“不過就是一個女人而已,難道說你失去了她,你準備連全世界也一塊兒失去嗎?你是不是已經快要忘記了你千辛萬苦的回到這個家究竟是為了什麼?!”
苦笑著搖了搖頭,嚴端開口道:“我也多麼希望我能夠忘記我為什麼想要回到這個家?沒有了那些痛苦的記憶,也許……她如今還會是我懷裏麵的人。”
眼見嚴端再一次的將話題拉扯到楚皎潔的身上,有些不忍。
楚皎潔對於嚴端的意義,他再清楚不過。
這麼些年,他親眼看見嚴端究竟是如何一步一步的爬上如今的這個位置的,如果說中間沒有一點挫折與磨難,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他得到過,他也失去過。
嚴端在失去記憶的那一段時間就一直苦苦追求著一個背影,他曾經無數次地嘲笑他,認為他的所作所為不過就是天方夜譚。
一個根本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的背影,他去哪兒尋找?
蘇小嬌的出現暫時的緩解了他心中的那股衝動,如今,家人的拋棄,曾經的摯愛的背叛,以及……那個他明明從來都沒有擁有過卻總是能夠讓他感覺到無比遺憾的存在。
這一連串的事情夾擊起來,讓的他原本就飄搖不定的生活直接崩塌。
“可是你我都很清楚,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如果!”
頓了頓,他並沒有任何要給嚴端時間去做出相對的反應的意思,就自顧自地繼續開口說道,“我知道如今的你可能一時之間沒有辦法去接受自己苦苦追尋的人已經心有所屬的事實,但……你總要學會去接受,因為這種事情就改變自己原本的人生軌跡,那是傻瓜才會做出來的事情!”
他了解嚴端,他不是一個會隨便為愛情衝昏頭腦的人,他很理智。
就連蘇小嬌那個讓得他幾近瘋狂的女人都沒有能夠讓他完全的拋下自己所苦苦追尋的東西,更何況是這麼一個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
隻可惜,這一次他終究會注定輸得一敗塗地。
……
因為他之前的那一番話,兩個人之間的氣氛顯得有些沉悶。
嚴端裝作滿不在乎的勾了勾自己的嘴角,隨後便將自己手裏麵一直緊緊握著的那個酒瓶子扔了出去,與實木地板相碰撞,發出了一陣陣清脆的響聲,其中有好幾塊還劃過地板,留下了一道長印。
被這突如其來的響聲嚇了一大跳,男人迅速的站起身,下意識的就想要逃離。
腳步剛剛踏出去一步,他猛的一下頓住自己的身體,有一個有些可笑的念頭在他的腦海當中油然而生,不敢相信地轉過頭,看著自己身後那個仍然坐在原地,猶如一灘爛泥的嚴端。
“你剛剛是故意的?”
嚴端並不開口回答,隻是微微抬眸,看了看他。
感覺自己從頭到尾都像是一個在唱獨角戲的小醜一般,他有些惱怒,迅速的蹲下身子,手直接抓住了嚴端的衣領,猛的一用力就將他原本癱軟在角落裏的身子拉直。
“你現在是不是瘋了?為了一個根本就不喜歡你的女人,在這裏浪費時間,浪費生命,你真的覺得值得嗎!你在這裏難過半天,也許此時的她正躺在另一個男人的懷抱裏麵,安然的享受著別人帶給自己的愛情!”
一隻手緊緊的抓住他的衣領,另一隻手則是緩緩的緊握成拳。
望著嚴端那一副已經厭倦這個世界的表情,他用盡了力氣才說服自己,沒有將那隻拳頭重重地敲打在麵前這個人的這張頹廢的臉上。
“她是愛我的!”
嚴端就像是被他觸發了什麼開關一樣,臉上早已不見之前的那副頹廢模樣,聲嘶力竭的朝著自己吼道,脖子上的青筋清晰可見,整張臉也因為過度用力被脹得通紅。
“我,很早之前就遇見她了,要不是因為我顧及到自己那種亡命天涯的身份,她早就該是那個與我執手仗劍天涯的人了,至於那個何睿明,他從頭到尾都是鳩占鵲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