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的丟下這一大段話,楚皎潔徑直將電話掛斷。
嚴端望著那個已經被掛斷的電話,以及自己麵前那還剩下一大堆的電話卡,有些苦澀的搖了搖頭。
早知道,就不該這麼激進了。
從抽屜裏拿出一個盒子,嚴端將電話卡放了進去。
日複一日,嚴端都不記得這樣像是一個病毒一般被楚皎潔避之不及的日子他究竟過了多久,最終,他壓抑不住內心的衝動,找到楚皎潔回家之前必須經過的路線,穿上壓箱底的衣服,他隨意的找了一棵比自己的身體都還要粗的多的大樹就徑直躲好。
看著自己身上的那件衣服,還是許久之前買的,那個時候,他還在亡命天涯,楚皎潔還願意待在他身邊。
一陣清風輕輕的吹拂過他的臉龐,頭頂之上,好幾片樹葉完全不留戀的從大樹之上落下,攜著清風,在空中卷出一道優美的弧度。
“哈哈哈。”
一道爽朗的笑聲悠悠的傳了過來,嚴端嘴角不自覺的勾起了一抹淺淺的弧度,微微的側著身子,探出了半個腦袋,在注意到麵前的那一幕的時候,臉上的笑容瞬間煙消雲散。
今天的楚皎潔和自己以往見到的都不太一樣,她化著淡淡的妝,一件白襯衫略顯寬大,被她緊緊地紮在及膝的黑色短裙之中,腳下穿著一雙五厘米的高跟鞋,她不停地笑著,伸出手去拍打著什麼。
而站在她身旁的那個人,是何睿明。
何睿明在這初秋的夜晚,隻穿了一件單薄的T恤,每當有風輕輕吹過,T恤就會調皮地直接粘在他的身上,頭發被風吹得有些淩亂,楚皎潔見此情景,便踮起腳尖,輕輕地為他拂開臉上那些被吹亂的頭發絲,整個動作看上去十分的溫柔。
“冷嗎?”
總算是整理好了頭發,楚皎潔關切的問著。
何睿明並不言語,隻是笑著搖了搖頭。
楚皎潔清晰地注意到了麵前這人身體微微的顫抖,二話不說的便伸手想要將自己身上的那件襯衫脫下來。
今天出門的時候,她隻穿了一件短袖,誰知道門外的寒冷實在太過於肆虐,她最終還是光榮的……感冒了。
何睿明這才將自己身上的襯衫脫下來給她。
注意到楚皎潔的動作,何睿明連忙伸出手製止道:“你如果現在將它脫給我,我就生氣了!我不是一個弱不禁風的人,我可是你的男朋友啊,男人受點苦是沒什麼的。”
聞言,她這才止住了自己的動作。
都在說後麵的嚴端就這樣將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一字一句都順利的送入耳中,整個眉頭都皺在了一起,他隻覺得自己的心像是出去被人用刀挖走了一塊,那種空洞感遠勝於疼痛感。
原來,都是真的。
嚴端一直都以為他們兩個在一起不過就是為了逃避自己,這一切就是楚皎潔的權宜之計,用來擋自己的借口。
原來,在他沒有看見的地方,他們是這樣的。
何睿明溫柔的撫摸著楚皎潔的臉龐,她在他的懷抱裏麵癡癡地笑著,兩個人的手緊緊的拉在一起,沒有任何的猶豫,隻是單純的相信著彼此。
這樣的,他們實在是礙眼,但……
楚皎潔在那些落葉當中翩翩起舞,何睿明隻是站在距離她一米左右的地方,笑著看著她,輕輕地為她鼓掌,這一幕竟意外的讓人覺得有些和諧。
往後退了一步,嚴端突然覺得眼前這十幾米的距離,是他無法跨越的鴻溝,眼前那兩個人美好的他根本就不願意去打擾,隱藏在黑暗之中的自己也讓他覺得像是一個邪惡的偷窺者,肆意的窺探著別人的生活。
“你剛剛跟我講的那個笑話真的好好笑啊,你是從哪個網站上麵看到的?我也想去看一看,這種完全不冷的笑話,我真的好久都沒有聽過了。”
“你喜歡的話,以後我每天都想一個給你聽。”
“哈哈哈。”
“反正我們兩個還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浪費。”
……
兩個人越走越遠,嚴端靜靜的看著他們兩個人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視線範圍之內。
他在鬧,她在笑,這大概就是愛情最好的模樣。
額頭上的青筋跳躍著,雙手緊握成拳,徑直的,重重的錘在一旁的大樹之上,大樹因為顫抖而不停的抖落著樹葉,盡數落在他的腦袋之上,那悉悉索索的聲音像是在嘲諷他的愛情。
“夠了!”
將那些樹葉盡數撿起來,再重重的扔了出去,嚴端抬眸,雙眼布滿血絲。